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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秋亭語氣總是很溫和而懶散,若無其事的,無論是惡意、慾望、或是過於極端的情緒,在他口中都會像春日山峰的雪,無形中,化成了閃著光澤的風和日麗。
紀翹當時悄然離開,一夜無眠。
紀翹回過神來,聽到他說話。
「白天以後,把人送到黎麼那兒,」祝秋亭折返,撈過撞球桌上西裝外套:「讓他把話問出來。」
林域:「他還在泰國。」
姓黎的他不喜歡,但平心而論,在東南亞忙活了一年半,才剛開始休假,這才三天。
祝秋亭哦了聲,自然道:「那多給他一天。」
祝秋亭看著林域,微微一笑:「不過,他那麼愛玩人妖,要麼買兩個弄到屋裡,要麼永遠別回來了。」
黎麼布聯絡網一絕,去年囤貨透過地下網路走了兩億出去。
但人也是癖好獨特,玩得開,還沒有他撬不開的嘴。
黎麼那水牢,紀翹見識過,瓦數極高的大燈一打,還以為黑白無常躲在潮濕陰暗無邊裡。
紀翹定定地望著,眼睛一眨不眨,望著瞿輝耀被拖下去的笨重身體,好像透過他,已然看見那場景。
她沒來由的反胃,想吐。
給紀翹十個膽子,她嚥了也不敢吐在祝秋亭跟前。
於是低低丟了句我去個廁所,也不等回應,轉身大步離開,可感應門怎麼都開不了。
她望見牆邊方形感應器,拍了好幾下,沒回應。
紀翹憋的眼睛都紅了。
忽然,右肩被握住,有人從身後覆上,髮絲擦過她耳廓,拇指指紋印在感應器上,滴一聲後,門應聲而開。
祝秋亭垂眸,望她一眼。
紀翹沒時間多看,奪門而出,衝進走廊盡頭的廁所。
她吐得好盡興,好像要把心臟也衝出來,整顆腦袋嗡嗡作響,像很久沒上油的機器。
紀翹自己清楚,別人也清楚,她這位置多尷尬。
不上不下,不好不壞,近似透明。
在非核心圈的人看來,祝秋亭一個眼神都懶得甩她,祝緗的家庭教師而已,想爬上祝秋亭的床,簡直痴人說夢。如果祝秋亭真看上她了,根本不會讓她祝緗的老師。他信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最討厭混淆情況。
而知情少數人,更覺她可悲。
祝秋亭用她,也派人帶她,但僅此而已,像她一樣能幹的人,祝秋亭手下數不勝數。唯一特殊點的,也就是好看點。
可祝秋亭看不上她,也不上她。
□□難控,男人那玩意早刻好了準則:見洞就鑽,能睡就睡,大燈一拉,力都不費。
紀翹總跟他面前晃,勾引的招數使盡了,市面上就沒有她沒試過的情趣內衣。
祝秋亭不動心不動性,她有什麼辦法?強上?
她只是想爬床,又不想送命。
這尷尬就尷尬在,哪怕明天死了,祝秋亭的反應,八成是眼皮都不會掀,喝口咖啡點評一句,是嗎?可惜了。
紀翹無父無母一身輕,她想過,身後事都好操辦的很,能留全屍就燒乾淨,留不下就地燒,骨灰隨手灑了,天地都可做飄搖逆旅的收留處。
但她不是為這個。
是她聽見了隱約煙花聲。
大城市早禁了,只有在這種三四線小城,管的松的地方,才能聽到。
提醒她,快春節了。
又快春節了。
紀翹想不明白,她的二十八歲怎麼又要這麼過。
但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她想,還是道行淺。
黑成不了白,白也成不了黑。
等她漱完口,含了兩顆薄荷糖壓住,一抬頭,望見鏡子裡慘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