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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未放心許久,便將懷中人輕輕放下,沉眸握起她的腕仔細把脈,卻不過幾息便驟然氣息凌厲,氣血不通,急怒攻心,胎象不穩?
不過離他半日,怎會氣血不通,何人敢惹她如此動怒,還動了胎氣?!
縱他心中大怒,她的身子都為頭等大事,且此非小事,即便他已有大夫之能,卻不敢輕忽大意。將床帳放下嚴密合攏,他坐在床邊無視跪在門邊的婢女們,冷聲吩咐:「叫黑原進來。」
黑原早早聽聞府中動靜時便忙忙來此,只一直被侍衛攔在院外,此一聽聞傳令,忙快步入內。
自夫人被大人納入羽翼下後,他便再沒能直接為她號過脈,而今這懸絲診脈他也用的越發的純熟,而他所診與溫景州所號也別無大差。
「夫人鬱結太重,於她的身子實在不利,而聽婢女所言孕吐所致,也可想見夫人孕育之苦,若非夫人身子康健,此次怕就不只是胎象不穩而已了,而經了此事,夫人已元氣大傷,如若再有不妥,怕是,」
凌然的煞氣自前方倏然而至,黑原心中一緊,轉而說道:「請大人放心,我這便先為夫人開了穩胎藥服下,只若要母子平安,需得事事順心,再不可受分毫刺激,身心舒朗,自病痛全消。」
叫她事事順心,
溫景州握著她溫涼的腕,幽深莫測的眸看著她連昏迷都顰著的眉宇,他抬手輕柔將它撫去,而後緩緩移至她蒼白的唇上,
打掉孩子,放你自由,南兒便可病痛全消了是嗎
南榕醒來時,只睜著眼茫然空洞的望著床頂,她腦子裡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也什麼都想不起來,耳邊安安靜靜的,周身也好似清清透透的,讓她感覺有種難得舒適,她不覺彎起唇,重新合上眼。
下一瞬,她猛然睜開眼翻身扣著床沿便痛苦幹嘔起來。
溫景州快步而至不及放下藥碗便欲為她撫背,卻被她先一步毫不留情揮開,
「不要碰我,你走開!」
南榕伏在床邊紅著眼看向他,聞到他身上的藥味猛然又伏下身痛苦幹嘔,纖白的手指緊緊攥著床褥,手背緊繃得似要裂開一般,
除卻她懷孕那日她身子不適,這是溫景州第一次見她害喜是何等痛苦模樣,他也第一次聽了她的話沒敢碰她,然叫他看著她這般痛苦,他卻如何做不到,
且,他看向她被緊緊壓在身下,隨著她的身子顫動而收緊的小腹,腹中胎兒恐也受不得她如此痛苦。
他坐在床邊看她片刻,豁然起身離去。
他一走,南榕便頓覺空氣舒暢,莫名輕鬆,便連折磨她反胃的痛苦亦戛然而止,她脫力的伏在床邊,殷紅的唇微張著大口喘息,潮熱的眼望著並無髒汙的腳毯,腦中似忽燃起熊熊火焰灼得她頭痛欲裂,
她忽地滑下床在空蕩蕩的屋中四下搜尋,可沒有,什麼也沒有,她抱著頭,彷彿天旋地轉,世界坍塌,
她身形不穩的踉蹌著,無意暼向房門是,混亂的眼中猛然一亮,
只有那裡沒被厚綢包裹,只有那裡是堅硬的,她沒有多想便散著發赤著腳,以衝刺的速度朝那裡衝去。
溫景州只是出去換了身潔淨衣物,並叫黑原速想叫她不受孕吐折磨之法,卻不想一開門便受到她不顧一切的投懷送抱,他受寵若驚般欲回抱她,她卻已猛然推開他朝他身側跑去。
「你放開我溫景州!放開我!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天不佑我,為什麼不帶我回家,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放開我!啊!!!」
南榕掙扎著伸手去碰房門,可只差一步,只差那麼一步,不論是撞到門,還是跑出門,就只差一步,為什麼,為什麼他總在她即將要成功的時候出現,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