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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真樓內,十樓第一階。
陳長安見多了世家子弟的錦衣玉袍綾羅綢緞,第一次見著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掛著串赤色念珠的人物,不覺有些好奇。
能走到十樓,都已是推開修真界大門,步入九品的真正修士。整座學宮一千八百人,能有此境界的,不過鳳毛麟角,陳長安略一思忖,便記起在雨亭押注時,金無咎曾拿過一份名錄給他,想來這位就是賠注靠前的孫春雪了。
孫春雪並不回身看他,站在第一階上,尚有餘力,也不去攀登,好似與陳長安極熟絡,一開口,卻是不相干的話題,“世間山有兩座,一座在京都,一座在曲雕阿蘭,陳長安,你想去哪座?”
陳長安眯著眼睛,想了想,呵呵笑道:“咱修的是長生道法,想去的自然是京都那座山了。”
孫春雪手中念珠轉了數顆,聲音有著股古波不驚的韻味,“京都繁花一瞬,不過業火苦海,曲雕阿蘭才可得彼岸超脫。”
將京都那座山說成業火苦海,可真夠大膽的,陳長安心中震撼。
繼而一想,青州毗鄰西魏,以那座修迷樓山要渡盡天下人的氣場,道學宮裡有人對其心生嚮往也並無不可能。
歷來這種香火之爭最是慘烈,種種手段,遠比沙場還要血腥幾分。陳長安一身隱秘,不願牽扯其中,臉上神情自若,笑道:“孫師兄,既是業火苦海,那就更得去度化超脫啦。”
孫春雪念珠一頓,繼而轉目看他,雙手合十,聲音平靜道:“渡人渡己便是正果,陳甲寅果然極有慧根。”
陳長安有些頭疼。問道:“你是在這等我的?”
他淡聲道:“那位去曲雕阿蘭之前,曾特意來學宮等了三天,給了你一句評語,因果於此。”
陳長安更加頭疼,“你怎麼確定我在後面,還會走到這裡?”
他說道:“因從果生,果從因來。前因既種,後果必成。”
這些機鋒禪語陳長安興致缺缺,笑著試探性問道:“你們都說那位給了我一句評語,那位到底是誰?”
孫春雪一臉虔誠,淡淡回了三個字,“不可說。”
我去你大爺的不可說哦。
陳長安恨不得現在就一拳給他轟出去。想了想,沒去動手,開口問他,“孫師兄,你要我去曲雕阿蘭做什麼?”
孫春雪手中念珠轉動,這次沒再打機鋒,“乾榜甲寅,去了曲雕阿蘭自然益處多多,可得菩提正果。”
陳長安無奈嘆息了聲,“孫師兄,實話不瞞你,我修為平平,又跟前面那幾個人不怎麼對付,我估摸著,乾榜甲寅都難保住。”
孫春雪念珠不停,默不作聲。
等了一會,陳長安以為這位也要跟鄭紅袖一樣,只聽得他認真道:“到時我會出手。”
陳長安心中微喜,臉上故作為難,“孫師兄,這不大好吧,畢竟那幾位都是青州大人物。”
孫春雪低頭合掌,開口唸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眾生本如一,何來貴與賤。”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陳長安眯著眼睛打量這位知州家公子,愈發覺著他眉清目秀。臉上掛滿真誠笑容,開口道:“孫師兄,那我到時候可就指望你了。”
孫春雪道:“我已種因,他日得果。”
陳長安對這句話不置可否,京都也好,曲雕阿蘭也好,總得先熬過大比再說。看了看前方的石階,陳長安問了句,“孫師兄不往上走走了?”
孫春雪搖了搖頭,手中念珠一止,身形頓散。
陳長安輕輕吐了口氣,這個身修道法,滿嘴機鋒的傢伙,還真讓他有些如履薄冰。
知北樓典籍裡曾隱晦提及過,修迷樓山有一套度化眾生的法門,連生性兇殘的蠻荒妖獸也可一一度化,由不得他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