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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覺得恐怖無比的地窖中，此時正一片。

兩人面對而坐，正一言不發的吃著午飯。

約翰專心致志的對付著盤中的牛排，垂著眼睫毛，顯得非常認真。

而斯內普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的臉色是一貫的面無表情，手中也正自如的舀著土豆泥，但黑眼睛裡卻欲言又止，細看之下還有點無措。

他想說點什麼。

但他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之前一直都是約翰在夢裡纏著他。而他在現實裡想和約翰對話的舉動，也都在繃著精神想弄明白那些事情。最多也是約翰要求什麼，他彆扭著一臉不情願的就照做了。

他現在……說點什麼才會不像是諷刺或者命令？

幾十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說話，現在想改都沒時間拯救他貧乏的詞庫了。

斯內普謹慎而糾結的思考了半天，面上還是一片不動聲色的嚴肅。

玻璃杯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脆響，突然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是男孩不知不覺已經吃完飯了。

約翰對他點點頭，表情平靜的就繼續去處理魔藥材料了。那個位置在門口的角落裡，黑暗而偏遠，男孩今天還選擇背對著他坐在凳子上，低著頭認真的處理起來。

斯內普眼中閃過一抹懊惱，手中不動聲色的攥緊了勺子，一時沒了胃口。

——約翰該不會是嫌棄他的沉默寡言了？

該死的。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但現在的情況，這簡直就是減分項！

但是他就是這樣的人，不會說話，不會討人歡心。陰沉刻薄。

讓他學著那群學生甜言蜜語，體貼有禮他完全做不到。

但是——

斯內普的眉間擠出了深深的皺紋。

現在的年輕人喜歡的不就是那一套。

斯內普深沉又嚴肅的想。

那個總是一臉傻乎乎笑還喜歡湊過來的韋斯萊，還有那群喝了迷情劑一樣的愚蠢女生們！全都跟老波特一樣！殷切的圍上去噓寒問暖，給他們插個尾巴都能搖起來了！

——雖然他不知道以前的約翰為什麼追著他那麼久，痴迷他這個陰沉油膩的老蝙蝠。

但現在難保約翰不會覺得他們更年輕，他們更會說話和安慰人，然後對他死心，轉而喜歡上那群小崽子！

年齡都相差多大了！他們根本沒有可能！

斯內普的臉上忍不住惱怒的扭曲了一下，他趕緊掩飾的舉杯喝了一口，黑眼睛立刻掃了過去。但是那個身影完全沒扭頭偷看，他的動作白做了。

——這會兒斯內普也完全忘了，按他這麼算，他自己和約翰的年齡差也大得很。

斯內普緩慢的放下了杯子，敲敲桌面示意家養小精靈把東西全撤走。

他沒心情吃了。

「約翰，我假設你的魔藥能力已經超過了五年級，可以進位作間幫點小忙了？」斯內普最終拉長聲音問。

這是他唯一能想出進行互動的相處了——他們可以一起做魔藥。

斯內普神色如常，黑眼睛平淡的注視著男孩，等待回答。

——他似是很隨意的這麼一問，但他沒注意到，自己幾乎已經變成馬爾福式的詠嘆調了。

而且斯內普在問出的下一刻時就有些後悔。

他們是可以這樣相處，但是誰會和他一樣，放鬆的時候喜歡去熬魔藥呢？

正常人更喜歡到外面走一走，到魁地奇場上飛一會兒，和朋友們打鬧玩笑……

這對約翰來說根本就不是休息而是工作吧？還會以為這是週末正常的有償工作！

斯內普苦惱的抿緊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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