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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向蘇妄言:“長樂鎮找到了——你一定猜不到,這個長樂鎮在什麼地方。”
他露出個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一字一字道:“洛陽城西三十里。”
蘇妄言一愣,隨即不由得苦笑起來。
“我要是這個時候回去洛陽,豈不是自投羅網?”
韋敬輕咳了一聲,道:“蘇大公子,韋敬斗膽說一句,其實錦城不見得比洛陽安全多少——探子回報,蘇大俠帶著人馬在一刻鐘前進了城門,正朝著這邊來,現在距這裡只有兩條街了……”
蘇妄言和韋長歌對視一眼,同時跳了起來。
馬車停在鎮口,蘇妄言小心翼翼地把秋水收進劍匣背在身後,和韋長歌一起跳下馬車,踩著積雪走進了長樂鎮。
鎮子很小,很普通。約莫百十來戶人家,當中一條東西向的長街,寬二十七步,長四百零九步,把整個小鎮從中整整齊齊地剖成兩半。街道很寬敞,也很乾淨,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店鋪和房屋。
乍看之下,似乎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原小鎮。
只是冷清。冷清得幾乎連呼吸都要凍結住。
所有店鋪房舍都緊閉著大門,門鎖上,也都已是鏽跡斑斑。接連下了好幾天雪,在地面上留下足足半尺高的積雪,小鎮像整個兒埋在了雪裡,半點兒看不出人跡來,既沒有雞犬相聞,也沒有黃髮老人垂髫小兒,只有腳下雪地的呻吟,和從那荒涼中透出的肅殺氣。
韋長歌和蘇妄言站在二十七步寬的街面上,不約而同望向長街中央。
那是一座兩層的小樓,樓頭掛著一面褪了色的杏黃酒旗,殘破得看不出字樣,在寒風裡發著抖,獵獵作響——偌大一個長樂鎮,就只有這座小樓的門前沒有積雪。
蘇妄言茫然注視著那面酒旗,有意無意地裹緊了身上的裘衣。
店門沒有上鎖,虛掩著一條縫,韋長歌大步走過去,推開了半扇木門,和蘇妄言一前一後走進了小樓。
門後是一間大屋。
隆冬日短,才酉初時分,天已半黑了,這屋裡又更比外面昏暗了許多,所以有那麼一會兒工夫,兩人眼前是短暫的黑暗,屋子裡的一切都隱匿在了渾然的幽暗之中。
韋長歌眨了幾次眼,這才看清屋中的情形,卻暗暗吃了一驚——
屋子極大,看佈局,像是什麼酒樓客棧之類的大堂,卻橫七豎八地擺滿了棺材,有大有小,有新有舊,有的像是已經在這裡擺放了幾十年,有的,卻像是一刻鐘前才剛刷好黑漆釘上長釘。
大小形狀各異的陶瓷罈子靠著牆堆放在四周,想必也都裝著不知屬於何人的骨灰。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淡淡腐臭和難以形容的怪異氣味,那是一進長樂鎮就明顯得叫人無法忽略的一種味道。
彷彿是在穿過紙窗的幽暗日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裡,在那些灰塵和蛛網中間,潛伏著成千上萬,無影無形,不屬於人間的暗魅生物,在生長、繁衍、窺伺,在無時無刻從嘴裡向外噴灑著汙濁的毒氣。
——是“死味”。
韋長歌和蘇妄言都沒有說話。
寂靜中,死味濃烈而厚重,就像是下一刻,聞到那死味的人就將開始從身體內部向外的腐爛……
蘇妄言忍不住悄悄朝韋長歌身邊挪了一步,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冷不防,突地有個陰森森、平板板的沙啞男聲貼在二人耳邊,全無起伏地問道:“客官是不是住店?”
韋蘇二人霍然回頭,只見一個臉色青黃、病容懨懨的中年漢子赫然站在兩人背後!
那病漢高高瘦瘦,通眉曲指,佝僂著腰背,一件青色長衫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更顯得病入膏肓。
兩人心頭都是一顫。
病容男子往前移了一步,如同漂浮在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