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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脾氣也不太好,見這孫子不太好教訓,把碗一摔,「你愛吃不吃,你要不是我親孫子,我才懶得管你!」
李靳嶼少年意氣當頭,一焦慮,也把抽一半的煙給摔了,「那我親媽怎麼不管我啊!」
老太太這人向來節儉,見不得人浪費,也不管這小少爺以前是個什麼性子,直接從地上把那支煙撿起來,拍了拍灰,將濾嘴塞回李靳嶼的嘴裡,「要抽就抽完,下次再抽一半給丟了小心我抽你。」
小少爺性子其實還挺不錯的。人人都誇他聰明有教養,但他一發病就像一隻被囚籠困住的小獸,發出無力而張狂的嘶吼聲,其實這種看似張牙舞爪的狠戾至少在老太太面前是有點虛張聲勢的。老太太風雨不驚,但她脾氣差,是真動手的那種,聽說爺爺就是被她這麼打死的。當然只是鎮上傳說,李靳嶼知道爺爺其實是病死的。
李凌白從來不打他,她只會冷暴力。老太太是真捨得下手打,氣急了狠狠拍他背,就像邰明霄的外婆一樣,拿著雞毛撣子追著邰明霄氣兒不帶喘的,能跑半個北京城。
李靳嶼後來漸漸適應了。跟老太太的關係日漸和諧,他脾氣越來越隱忍,老太太倒是越來越彆扭,大概是這幾年身體不好,總是給他惹麻煩,老太太心裡過意不去,各種兇罵掩飾自己。
李靳嶼也都不當一回事,給她關上門,也沒走,背緩緩靠上著門。
他雙手抄在兜裡,仰著頭,拿後腦勺頂著門板,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頂,難得不懶散,認真地靠著,似乎在回憶這幾年跟老太太相處的時光——臉上掛著的笑意漸漸被壓平,大腦不過一遍不知道,過了一遍彷彿放電影一樣,他直接從片頭拉到了片尾,對比就顯著了。當初那個蓋世英雄,坐了十幾個小時火車風塵僕僕從寧綏趕到北京護著他、八面威風的老太太,好像就在一夕之間老去了。她這幾年生病,李靳嶼也沒覺得她有什麼變化,也許只是因為朝夕相對,他沒太注意。所有的痕跡都刻在歲月裡,只不過被她用細沙撫平了。風一吹,痕跡便露了出來,經不起琢磨。
他這段時間圍著葉濛轉,等回過神,奶奶其實已經一個人走了很遠了,那前頭是什麼,層層迷霧,他看不清,那迷霧後面是什麼,總歸不是他期盼的。
李靳嶼有些難忍地閉了閉眼,背對著門板,低聲說:「奶奶,我很快回來。我去看一眼就成。」
「別啊,多看幾眼,省得你整天想。」
鈄菊花說完,哼著小曲,又給自己上了一層爽身粉,一捧捧粉末四處灑落著,床頭櫃都落了一層白白的淡粉,好像塵封多年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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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北京。
梁運安約見葉濛,他今天難得沒帶眼鏡,換了一副隱形,穿著一件熨燙妥帖的白襯衫,釦子扣得一絲不苟,瞧上去又年輕幾分。
「相親去了?」葉濛笑著問。
梁運安嘆了口氣,還真是,「沒辦法,家裡著急,懸著一腦袋人命我也得見見那姑娘。」
「怎麼樣,合適嗎?」
梁運安臉紅紅的,看來是挺有好感的,「還行吧,我這工作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瞧上我。人是個外科醫生。」
葉濛難得見他露出這種不自信的表情,「以前沒談過戀愛麼?」
「談過,五年,分了。」
葉濛不再追問。梁運安反倒一愣,以為她至少也會問一句五年怎麼分了,「你這人真的很讓人挫敗哎。」
葉濛笑笑抿了口水,「抱歉,個人習慣。我不太喜歡聽人說分手,總覺得不吉利。」
梁運安詫異:「沒想到你還信風水。「
葉濛話有保留:「做文物這行,多少信點,吃得就是風水這行飯,不說信仰吧,多少對神明有顆敬畏之心。「
梁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