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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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喂藥,將脖子伸得長了些,定睛再觀,捂著差點驚撥出聲的唇:不,他是在吻他,細微地,一點一滴地,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個渴慕的、痴迷的吻。
那一時一刻,蓮花公子說,你讓我難過了;蓮花公子說,奪夫之恨,算不算仇?真是蕩氣迴腸一段情事,公子們,遲早有一日,你們將在月圓之夜紫禁之巔把恩怨了斷,我就不摻合啦。
我轉身回到庭院,心跳很大聲,而這次並不為著歐陽。
沒一會兒,蓮花公子也出來了,輕掩房門,手中拎著一個酒罈。沒有杯子,我們就你一口我一口地輪流喝,縱然我們不是朋友,也是難兄難弟。求不得,蓮花公子,我們求不得,各有各的愚妄,均是不得其所。
愛到最後,只能如啞了一般沉默。所以三年來,他不同阿白見面,同在一座城,若想回避,怕也不難。他這麼做了,並做到了。
那個冬日,蓮花公子和他心愛的人度過了一生中最好的詩酒年華。
可是,在那天都的細雨中,他們分別了這麼久了啊… …
“去年,我在世外夜夜聽雪,似乎才明白,梅花的盛放,並不為任何人。”蓮花公子抱臂凝望夜色,眼中有什麼在一閃一閃。
殿下是他的白梅,初相見時風和日麗的心動,釀成了漫天風雪的心劫。他像是傷心了一輩子,才換來這麼一丁點兒好光景,眼底流露出很貪戀的光彩,彷彿春日的湖水,很靈動。我問:“他不知道你的心思吧,為何不…… ”
“告訴他,然後呢?”蓮花公於的眼波如水如霧更如夢,淺笑很怡和,並不很傷心,“他那麼好的人,會苦惱,會不知如何面對,那我就什麼都不說吧,把自己哄成了一副徹骨放浪的樣子,如常如舊,他會放心。”
他的心頭定然有火寂靜燃燒,可面上仍是淡淡的笑:“他自小在宮裡長大,是個對規矩有敬畏的人,永不會活得大鳴大放,說有何益?他若不接受,我摧毀了友情,見面只會難堪,他接受,因我成為眾矢之的,即使他不在乎,仍會在某時娶親,為皇家開枝散葉,延續血脈。你以為我做得到跟人共事一夫?我不善良,我善妒,我要不起,那就不要。”
我為他難過,將酒罈推向他,他氤氳的雙眸抬起看我,說話的音調很綿軟:“小明,都說晴天恨海,但願你會例外。”
“怎樣?”
“一葦渡江。”他滿不在乎地仰首而笑,顧盼見橫波流轉,驚豔人間,聲音卻帶了三分冷倦,“我是不成了,你呢?”
我低下頭道:“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他對阿白,是清明如水的境界,不糾纏,不打擾,不使他為難,而我……雖不能至,心嚮往之。那就喝酒吧,彷如一醉真能解盡千愁。
星月黯沉,院落裡坐著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他們愛著不同的人,一個生死未卜,一個音信全無。酒喝得見底,我竟未醉,蓮花公子半抬了睫,目光落在虛無縹緲處,語聲裡含著笑:“小明,我早就知道,我們才是一丘之貉。”
言畢,越過我身旁,盈盈遠去。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其實我能想象他和他的當年。正月間,皇宮中飲酒狂歡,燈花煙花映亮夜空,諸事喜慶。而他是皇上御筆欽點的探花郎,沐浴著數不盡的榮光,是前程似錦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但當他在宮花中穿行,總免不了有些意興闌珊,燈火通明,星輝閃閃,是的,他意興闌珊。然後在某一個尋常的冬日,他一回眸,看到了今生的他。
一抹白影立於那闌珊處,香雪如海,他只望住他。
素淨白衣映出殿下茬弱陰鬱的容顏,比雪更白,比花更香,通身清華世間難尋。從此,探花郎不再意興闌珊,他——意興飛揚。
看他金箋詞就,聽他奏笛吹花,相守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