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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和醫護人員對我紛紛注目,投以古怪的眼神。這些眼神的意思如何對我不具備意義,我一概不加理會。事實上,我等著她忙裡偷閒轉頭髮現我,然後佯裝生氣大喝一聲:“207床,誰準你下來了?立即給我回去!”
於是我轉身慢騰騰挪回病床上,等她過來罵罵咧咧給我用力拍打被子或是給我灌下味道古怪的藥水。然後她一陣風出去,我又慢騰騰下床,挪到門口,繼續觀察她。
“你小子一天到晚看著我幹嘛啊?”她終於忍無可忍,過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那邊大堆事等著做呢,你別添亂行不行?啊?沒見過你這麼不聽話的,都多大了你,還跟個小孩似的,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非不聽才高興啊?在這住著高興是不是?行,我明天就給你打針,給你派苦藥,看你怕不怕!”
我好意提醒她:“我不可能怕那些東西,而且你也不會真的實施。”
“臭小子,你以為我不敢是吧?”她怒氣衝衝地問。
“你不會那麼做。”我說,“我觀察了你好幾天,這些話你從來只是說說而已。既然說了不做,那為什麼還要說呢?”
她一下愣住,微微漲紅:“行,我不說廢話,我就問你一句,你老偷看我到底想幹什麼?”
“不是偷看,”我糾正她,“我從沒有遮掩過我在看你的行為。”
“我不准你看!明白了嗎?跟鬼似的盯得我背後發毛,都影響我的工作了你知道嗎?”她瞪著我,舔舔嘴唇說,“原冰,你是個大孩子了,該懂點事,我不管你在打什麼念頭,反正別這麼任性,這麼盯著人看很不禮貌的。”
“我為什麼要有禮貌?”我皺眉,“而且任性這種情緒從未在我身上出現過,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看你。”
“你,你這小孩家裡有沒有大人教啊?不行了,再跟你說話我非氣死不可,那什麼,你哥呢?我不跟你說,我跟他說去。”
“你在生氣?”我好奇地盯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被人像看猴戲一樣看著,懂了吧?”
我正要說話,繼續請教什麼是猴戲,這是門外傳來一聲悶笑,我們倆轉過頭,發現魁梧的袁大頭帶著一個年輕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了。他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但臉上笑眯眯的,像看到什麼有趣場景一樣。劉慧卿一看到他立即轉移了怒火,罵:“笑什麼笑?你誰啊?家屬的話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明天請早!”
“不好意思,我還就這會才有空來看他。”
袁牧之不由分說地走進來,他臉上雖然笑著,但視線中的威懾力令劉慧卿有些膽怯。我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轉為柔和,笑罵說:“這小子又滿嘴胡說八道什麼?當外頭跟家裡似的是吧,由著你亂說,人家護士很辛苦的,你不讓人好好工作瞎攪合什麼?”
“她叫劉慧卿。”我安靜地對他說。
袁牧之眼神變了,立即收斂了笑意,轉過頭來打量了劉慧卿一會,劉慧卿被看得退了幾步,朝門口走說:“我,我還有點事……”
“等等。”袁牧之說,“您真叫劉慧卿?”
“是,是啊。”
“你們家,有國外的親戚嘛?”
劉慧卿警惕地問:“你誰啊,查戶口的?”
“你說對了,我還真是查戶口的。”袁牧之笑著說,“我們那有個外籍華人回來尋親,要找的人就叫劉慧卿。”
她臉色緩和了些,想了想說:“我們家祖上三輩都沒人出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聽說有國外親戚,咳,我倒想找一門,可惜了,真不是我。”
袁牧之笑了,說:“我弟弟從小家裡寵壞了,不懂事,給您添麻煩的話請別介意。”
劉慧卿瞪了我一眼,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說:“他除了盯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