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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多少錢?&rdo;
&ldo;大約是八九十萬吧。除了她應得的部分，我和老隋商量後，又額外多付了她六個月的工資。畢竟在一起合作了這麼久，好聚好散嘛。&rdo;
&ldo;我能不能抽支煙?&rdo;端午問他。
&ldo;抽吧。你給我也來一根!&rdo;景陽拿過煙去，並不抽，只是讓它在鼻孔底下，輕輕地轉著。
端午猛吸了兩口煙，這才不安地向他提到，家玉自從2月28日離家至今，已經失蹤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了。暫時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端午向他隱瞞了他們已經離婚這樣一個事實，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景陽的判斷。
&ldo;從法律的意義上說，這還不能稱之為失蹤。&rdo;景陽安慰他說。
&ldo;你覺得要不要報警?&rdo;
景陽想了想，說：&ldo;先不忙報警。就算你報了警，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她為什麼會突然離家。她出走前，你們有沒有拌過嘴?吵過架?或者發生過別的什麼事?老實說，她突然提出辭職，讓我十分意外，我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雖然知道她不願意接我的電話，可這兩天我還是一直不停地給她打。&rdo;
端午微微地紅了臉。他猶豫了半天，正打算硬著頭皮將妻子失蹤前後的事向他和盤托出，忽聽見景陽道：
&ldo;這樣，你回去以後，先把小區的監控錄影調出來看一下。如果她是帶著旅行包出門的，也許問題不大。沒準兒在外面呆個幾天，散散心，自己就會回來。&rdo;
辦公桌上奶白色的電話機響了起來。
景陽抓起電話，慢條斯理地&ldo;嗯、嗯&rdo;了幾句，忽然就暴跳起來，對著話筒大聲訓斥道：&ldo;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所有有關拆遷的案子，一概不接!&rdo;隨後，&ldo;啪&rdo;的一聲，就撂下了電話。
&ldo;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rdo;景陽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道，&ldo;等家玉回來之後，你真該帶她去做心理諮詢。&rdo;
&ldo;你是感覺到，她精神上有什麼問題嗎?&rdo;
&ldo;也不一定是精神上。&rdo;景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ldo;問題出在這兒。她當初實在是不該入這個行。幹我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是預先就得培養某種超越的心態，不能讓自己的感情陷入到具體的事件之中。這玩意兒，你懂的!說到底，就是一個ga而已。&rdo;
&ldo;你指的是法律嗎?&rdo;
&ldo;當然。&rdo;徐景陽點了點頭。
他看見端午吃驚地瞪著自己，又補充道：&ldo;同樣是醉酒撞死人，你可援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他死刑，也可以按一般的交通肇事來個判一緩二。從法律的意義上說，有經有權，有常有變。靈活性本來就是法律的根本特徵之一。我們先撇開司法腐敗不談，法律當中的名堂經很多。一般人完全搞不懂。最簡單的例子，你想想，為什麼會有坦白從寬這一說?為什麼投案自首或高額賠償能極大地降低罪責?假如我想除掉你，殺人之後在第一時間投案自首，真心或假意的悔罪，加上高額賠償，基本上就可以免死。而你如果預先掌握了重大的案底，投案後，因揭發而立功，甚至還可以得到一個更短的刑期。從死者的角度看，這當然不公平。可法律並不真正關心公平。
&ldo;我們很可能會誤解，認為法律的設定，是以公平和正義為出發點的。家玉不是正規的法律系畢業的，這個彎子，她一直到現在繞不過來。法律的著眼點，其實是社會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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