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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零兒往肚子裡存了一口氣,輕甩手又打了水波兩下,說道:「你不用叫我夫人,衾思沒拿你當下人,你也別把自己往下放了。」
瑞沁聞言,在她身邊坐下,一雙纖纖玉手擺好茶墊,言道:「姑娘是有什麼不如意嗎?如果不嫌我身份低微,可否讓我替你解解悶?」
唐零兒扯過巾子,瞧了她一眼,想青兒跟那柳公子如膠似漆每日晃眼,她形單影隻,正好來了個好似能同她說得上話的,雖這女孩是面善心慈聲也軟,但能跟她說自己的煩擾嗎?煩心,抓心,撓心的事太多,竟無一能訴。想到此,唐零兒又轉過身,對水紋中不斷蕩漾的自己癟出一笑。
「姑娘如此好福氣,在這奈何天底,有郎君在伴,友人在側,怎還嘆息了。」瑞沁眼露羨意,看唐零兒側頭遞過來一雙無力的半張柳眼,黯然低頭又說道:「瑞沁原本也如姑娘一般,有一如意郎君,可大概是天工看不得美事,在我們成親第二天,他被拉去參軍,可惜我這肚子沒留下他的孩子,婆婆將我賣了,我還挺慶幸自己換來的粟米能供她們一年之糧,也不枉我丈夫在天之靈。」
「死,死了?」唐零兒訝異,牙齒磕碰倒騰出話。
瑞沁笑笑不語,將兩杯茶水靠在一起,輕嗯了聲。
「嫁他時,我剛及笄,如今快雙十年華,這仗還未打完,也不知什麼時候到個頭。」
瑞沁的話順江風颳在唐零兒耳邊,夾在話裡的淚花灌進她耳朵,一瞬生出許多感覺,在眼前晃悠更多的是某人安全,又柔聲同情她:「你現在自由了,壞日子到頭了,打仗與你差地天高地遠,不用擔心這麼多。」
秀臉順風颳在另外一邊,瑞沁稍稍整理心情,環視望江水無岸,船邊卷濤不止,對上唐零殷切關心的一雙黛藍瞳孔,不自然又側顏相對道:「於我而言這才是開始,我本不聰慧,同這些男子跳舞擊樂,也算荼蘼傷痛,他們愛看,我無所謂愛演,這整日整日下去,對我那夫君都少了思量,但夫人和少爺又將我救了出來,在我腦中日益消減的夫君竟又佔據我日日夜夜,可笑……」說著,瑞沁竟掌住茶座,失去血色的嘴唇發出鈴鈴笑聲。
「呵,呵……呵。」唐零兒凝眉不解,將濕漉漉的手絹子丟開,捱上瑞沁手腕,回想她在書緗閣的往日竟能感同身受一分,心口跟著她一呵一停頗為難受,卻又憋不出話來開解她。一碰上她的手,唐零兒明顯摩挲到腫起來的一團,只聽瑞沁笑聲停止,嘴邊嘶了一道。她連忙掀起她的衣袖,只見那一折就斷的手腕處,紅腫淤血像一條藤鞭纏住她兩手,別人手上戴銀子,她手上帶傷疤,一圈圈觸目驚心,甚至還破皮流膿,結痂崩裂長出的不是新皮,反而成了一圈多餘難看的肉瘤。唐零兒鼻頭一酸,慢慢捏住袖口給她蓋上。胸中氣長嘆,看船上來來去去的人都略帶忿恨給別人一眼。
「姑娘說,是不是值得笑?」瑞沁嘴角向上輕抬,臉面潔白,看不出淚痕,笑存在喉嚨裡哽了一遭,自顧自慢慢說道:「你說,我這五年是不是白活了?」
唐零兒急忙搖頭晃腦,可嘴一張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眉目不忍逮誰恨誰,弄得路過的都都憂心忡忡,不知怎惹了這兩位嬌麗女子。
她又見瑞沁提拉裙邊,倆腳踝處也是同樣慘狀。唐零兒見狀拈緊拳頭,腳用力一跺,倒自己齜牙咧嘴悶哼一腔,連忙讓瑞沁放下衣角,壓低聲嚷道:「你怎麼能讓他們這麼對你!你又怎麼能這樣對自己?」
瑞沁聽她一言,倒心安一笑:「姑娘,現在不難過了吧,比逗那些男子,還是讓姑娘開心,更讓我活得明白。」
唐零兒瞧她往自己身後愣神,以為她也跟土雞一樣,聽不懂自己的話,連忙又說了一通,沒聽見她想聽的,反而聽見她說:「夫人,你相公來了。」
「我哪兒來的相公,你別扯開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