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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兒,我知現在給你強加了太多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你放心,等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就權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夢醒了,你還是你自己,不會為任何而改變。」
安衾思也是坐在這張凳子上說這些話,唐零兒兩手撐起身,披件皺白絹絲外裳,連人帶衣坐在黑木椅上,兩手攀住椅身,腰間涼絲絲鑽風她也沒管,照模照樣按昨日安衾思說話時的身姿坐端,能看見她說前一段話時,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轉念自己名字時,她的手鬆開椅杆。將她的苦楚無以保留全部朝自己說出來,唐零兒忽然能夠理解她的所作所為,抓緊椅身闔上眼,唐零兒能感受到她放在此處的糾結徘徊。自己,別人眼中青樓裡長大的姑娘,命一點都不值錢,而她,安衾思,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使得她們相互靠近,與自己來講,她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一個人物,而這樣一個人,因為阮孃的一個請求,負險將她帶下山,護她安全。而她們之間能叫得上愛情的東西,在這個殘存時代,因為安衾思的身份不能存留,阮娘說的對,亂世不能談情,哦,不對,是不能與安衾思說愛,愛會阻止她,哦,不對,是自己的愛會阻止她……
昨日,唐零兒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歡安衾思,是不喜歡她對自己有所保留,保留她女人身份,保留她眉頭緊鎖的理由,保留她與自己成親的真相,保留她保護自己不是因為愛的事實……
挺直背往後仰,唐零兒長長舒出一口氣,聽窗外不熟悉的小販尖聲叫賣,小二也喚人進客棧喝茶吃食,肚子叫了兩聲,她伸手摸了摸,想起她問安衾思,誰給她墊的衛生帶,安衾思的額角瞬間不自然動了動,唐零兒哂笑連連,心情大好如此刻驕陽明媚,但在心尖角落裡呆著的那個她知道,自昨日,安衾思踏出她這扇門時,自己回答她的那句話開始,一切都將變了。
衾思糾結很痛苦,她一點都不痛苦,所以可以言笑晏晏答她的話,杏眼睜得大大的,落在兩顆黛色瞳孔裡的人影微動,唐零兒又聽見自己說:「衾思,我以後不鬧脾氣了,你也別讓我去另外一個地方,你沒有家人,我也沒有家人了,你當我的家人,以後,明天開始,你就拿我當你妹妹,好不好?」
「妹妹……」喃喃吐出兩個字,唐零兒兩手無力耷拉在椅子邊,腹部攪動痙攣,她眼角刻笑緊緊捂住自己。
就當她的妹妹,其實,不用難過,至少,我能控制繼續喜歡她……
門叩叩作響,安衾思站在窗臺旁,兩手被在身後,這樣一個姿勢她不知站了多久,等易宣敲門問她吃飯,才稍微挪動腳,像灌進鐵一般,上次這般難以移動腳步,是站在一片死寂的戰場,殘骸血肉令她寸步難行。而眼下,她的目標,令她思量最多的不是瑞基所言的一切,那一切喧囂,冷兵,熱血都像一縷縷記憶吹停在四年前,昨日,雖聽聞瑞基所言後含有詫異,但過於強烈的感覺容易消逝,又或者師叔說的那句「焦者不能成事」已經在她腦中刻成行動信條,忘不掉,也憶不起,眼下的她只是跟著身體走的一副軀殼,靠往日的信念走到此,可當一切不可預估的事擺在她面前,師叔,零兒,史朝義,安慶緒,父親,突厥,零兒,中原,零兒……
安衾思忽然有些恨自己,腦中更多的是她,是零兒,是昨日她說了那一番話之後的舉動。她湊到自己耳邊,音兒乳軟一如幼時,指尖觸上胸口,潮濕氣息喚道:「明日,你就是我姐姐了,那今日你還是我相公,我也不管你是男是女,姓誰名誰要當誰,新婚之夜,你欠我的,現在可要還了。」
低下頭,安衾思看自己一雙手,昨日,環住了她,她的身子靠近時,打顫。
貼上唇時,停止。
作者有話要說:
第26章 二十六
青城山壁立千仞,奇峰插天,山高水長,清泉急流湧曳直瀉,山麓濕滑斜坡陡,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