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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淡然一笑：&ldo;於兄走好。有空可以來坐。&rdo;
於濛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李雲心遠遠地看見他剛走到巷子口，立時就被一群身著綢衣的年輕人圍住、吵吵鬧鬧地說了幾句話，就又被簇擁著消失在街角了。
其實這人……倒還不錯。缺心眼兒，但挺善良。或許以後用得到。
他轉身推開龍王廟的兩扇落漆木門走進院子裡。
畢竟是間廟，哪怕是小廟，也比尋常人家要稍微大些。前庭一條卵石路，左邊是四塊嶙峋的瘦石，雜生野草。右邊是兩叢瘦竹，之間一條小徑、一方石桌子兩個石凳，也有一番意味。
看起來至少在這方面的鑑賞能力上，劉老道的品位還是出眾的。一想又釋然‐‐他畢竟是個畫師……搞藝術的。
主屋就是廟，供奉渭水龍王。李雲心看得到龍王像和屋裡的樣子，跟想像中的差不多。只不過&ldo;渭水龍王&rdo;這東西到底存不存在、有多大作用，李雲心還是存疑的。他當然知道下雨這件事兒是一種自然現象。但是考慮到這個世界有妖魔神通，也許還有一部分降水是那些精怪、高人幹的。
至於&ldo;渭水龍王&rdo;這名號……
其實未必就是龍。也許是什麼水族精怪，為了些香火，像小貓妖一樣顯露些神通，久而久之人們便為它立了廟。這一種，其實算不算正神呢?也算‐‐畢竟享受著信眾的香火信仰之願力。但是不是&ldo;龍王&rdo;呢?當然不是了。
這世界的精怪們可以享受信徒香火願力，甚至可以藉此修行。願力越強，精怪們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強。可惜因為某種規則制約，人間修士倒是享受不了這種東西。
說是願力，也未必就是人們的&ldo;崇敬&rdo;&ldo;欽佩&rdo;&ldo;拜服&rdo;那種正面情感‐‐&ldo;恐懼&rdo;&ldo;厭惡&rdo;，也是一樣的。所以九公子那樣的大妖可以盡情吃人害人‐‐別人提起這麼個東西就怕，他得到的願力也強。
但總作怪，難免被行走世俗間的修士盯上，終究不如做些好事來得穩妥。
李雲心走進去，伸手在泥塑上摸了摸，微微閉眼。
修行的境界&ldo;玄真化虛意&rdo;，摸到化境的邊兒就能感受到精怪的靈體。李雲心雖然雪山氣海被封，但終究有著化境的境界，也能覺察些什麼。
於是就覺察到……
某種略微熟悉的氣息。可他真又說不出在哪裡遇見過。他見過三個大妖一個小貓妖，哪一個都對不上號。
也許是錯覺吧。
但無論怎麼說，這說明這廟裡的塑像的確有靈性，或者用百姓們的話說，是&ldo;開了光&rdo;。那被稱作&ldo;龍王&rdo;的精怪留了靈氣在此，是真能聽到&ldo;群眾訴求&rdo;的‐‐只要它樂意。
李雲心穿過這住屋的廟，往後面走，就是平日劉老道的住處了。
後院一間正房兩間廂房，看起來都有些年頭。
但瓦簷生了翠綠青苔，階下有一片絨絨細草。庭院裡一方小池塘，用鵝卵石砌了邊，池底也是卵石。清澈的水面上飄著五片碗口蓮，抽了蒂，未開。
池邊一條小徑，三間屋外都有木廊。想來在雨天雪天的時候憑欄溫酒看雨雪，也是有風情的。
這劉老道……
悶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