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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想的一代新人
我不知我之前生——
當春秋之季,曾一識西施否?
當典午之時,曾一看衛玠否?
當義熙之世,曾一醉淵明否?
當天寶之代,曾一睹太真否?
當元豐之朝,曾一晤東坡否?
千古之上相思者,不止此數人,而此數人則其尤甚者,故姑舉之以概其餘也。
——張潮《幽夢影》
前世盧鴻讀書到這幾句時,未嘗不掩卷嘆息,覺得張潮這幾句,實在是道人所不能道,正搔到心中癢處。後輩小子,於先輩前賢人物事蹟,往往心追神馳,恨不當面。有唐一代,人物勝蹟,堪稱華夏文明最燦爛的一章,所謂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盧鴻前世,未免存了“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的心思。此番穿越唐朝,也多是以欣賞崇敬的心態看待事物,難以真心融入其中。此刻忽然聽了後世大名鼎鼎的“初唐四傑”之一盧照鄰,竟然成了自家小弟,一時心中茫然,不知是何滋味。
耳邊卻聽那盧湛不以為然道:“我倒不信了,不管你小弟照得多亮,難道還比得過九哥不成?”
聽得盧湛此言,盧鴻心中卻是一動,心想:“初唐四傑也罷,歐虞褚薛也罷,才學識見,也不是天生來的。難道我多了這千年後數十載的見識,就比誰差了?這些年我只貪玩物,這般下去,怕也就是碌碌一生罷了。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倒是應該將心中這些見識,做些事出來,將來見了這些人物,也能有個說話的資格,才不枉我來這唐朝走一遭了。”
盧鴻經此一事,卻是心性轉變。之前所行,多是任意而為,自此開始,方才收拾玩心,認認真真地為來日打算,踏踏實實起來。
眾人聽了盧湛稱讚盧鴻的話,倒都是頗以為然,紛紛出聲附和。便是盧淇,也是炫耀下小弟不凡,若真說勝過盧鴻,自己倒也不敢就這麼想了。
正說間,只聽門口咳嗽一聲,卻是先生到了。眾人便紛紛散開,各尋書桌就坐。盧湛拉了盧鴻,到最裡手拐角桌子坐下,先生已經是進了門來。
盧鴻坐定之後,只見先生他身材高高瘦瘦,穿一件圓領儒袍,不慌不忙地踱進講堂。再細細打量,這先生面龐清癯,細目長鬚,臉上帶著幾分微笑,目光頗為溫和,另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這先生名叫盧寬,字中立,論起來算是盧鴻族中長輩。因他為人不好俗名,遠離世務,因為學問雖佳,卻是一直未曾出仕,倒有幾分遊戲風塵之意。這族學先生的差使,是他自己討來的。以他的修養學問,教幾個小小蒙童,本是有些委屈,只是盧寬自己卻是樂在其中,分外用心,眾學生也很尊重親近他,師生很是相得。
盧寬見了盧鴻盧湛二人,知道是新來的學生,便先吩咐下其他孩子的功課,讓他們自行修讀,然後過來問二人姓名。盧鴻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分別報了名字。對盧鴻這個小神童,盧寬自然早有耳聞。今日一見他儀表風度,已頗為欣賞,再見他言語平和,彬彬有禮,更是喜愛,便問他家中所學如何,隱隱有幾分考校之意。
盧鴻既然存了進取的心意,也不再如以前般隱諱,盧寬但有所問,便一一儘自己所知道來。這一來不要緊,直讓盧寬又驚又喜,也顧不得上課了,直接讓大家自行溫習,便叫了盧鴻到自己書房中來。
盧寬的書房就在講堂不遠,幾步就到了。書房雖然不大,卻收拾的極為整潔素雅。進得書房,盧寬便叫盧鴻坐下說話,盧鴻連道幾聲不敢,盧寬定要他坐,便只得在旁邊座位側身坐下。
盧寬也不多做虛言,便繼續細細詢問盧鴻所學。適才隨意問了幾個問題,聽盧鴻答得有理有節,顯是用功頗深,絕不類尋常初入蒙學的孩童可比。講堂中不是細說的所在,這才喚他到書房中細細諮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