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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步步高走的時候有說過你性子軟,容易被欺負,叮囑我如果有機會遇見你的話要幫他照顧你。”她答得有口無心,絲毫不覺這話有什麼不對勁。
“……你說過他臨走時說從沒想過真要娶你,只是利用。”說者無心聽者有心,蘇步欽臉色一白,每一個從唇間鑽出的字眼都變得艱澀,在她的坦蕩之下他向來覺得自己卑劣,不夠單純的初衷讓他沒有勇氣去正視。未曾想,原來初時她也不過是替他人來施捨同情?
“我寧願相信他只是為了不讓我因為他的離開難過,才故意那樣說的,自以為我會好受些吧。”或者這是她一廂情願的臆測,但總好過去相信人與人之間只存在利益。
可在蘇步欽聽來卻全然不是這番滋味,蘇步高當時怎麼想,他不清楚,倒是姚蕩似乎比他更瞭解這個胞弟。他別過頭不想再去看眼前的女人,也發現原來以為看透的人,原來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她有太多他不甚瞭解的過去,在她的世界裡有誰都無可替代的姚寅、有清楚她在中秋時會難受的蘇步高,唯獨沒有他。
她是自私的,可以為了保護自己去忍耐很多事,卻未必懂得付出。
“你愛蘇步高?”即使心裡有答案,蘇步欽還是想問。
聞言,姚蕩堅定搖頭,從前她以為那可能會是愛,現在她明白那不是,只是隨波逐流。
這否認並沒讓蘇步欽好受些,她的確不愛,只是依賴,一如對姚寅,但凡能給她庇佑的人,她都清楚該擺出什麼樣的姿態去討好,哪怕讓人誤會,也是佯裝不知,如何全身而退是往後該思忖的事,眼下的救命稻草她絕不會驕傲放開。那些過往的經歷,讓她過早識得世態炎涼,不會輕易給別人傷害她的機會。她沒有錯,想要活下去,那就沒的選,嗟來之食也得吞。
本質而言,他們是同一類人,他沒有去責怪的餘地,若真如此,那他甘願傾盡所有,護她餘生周全,換她一心一意相待。只可惜,他們之間不止是一場他肯不肯給、她願不願要的戲碼。那些參與在其中的人,有她放不下的,也有他在意的。
他仍是沒能將她讀懂,於姚蕩而言,不是不會付出,如果愛,她也會奮不顧身,去勇敢嘗試主動跨出那一步,“你很介意我和步步高嗎?”
模稜兩可的曖昧調調姚蕩受夠了,既然他不願主動捅開那層窗戶紙,那她來。最壞也不過是痛一場,總勝過這般裹足不前的相處。
“你覺得呢?”他冷哼,多想不在意,可惜已經收不住。
“我覺得你特別在意。”他已經不止問過她一次,彷佛她和步步高的那場婚姻,像是長在他們之間的刺般。如果他對她從未有過好感,會有這份在意嗎,“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有,很多。但在聽完她的那番言論後,原諒他很難再有底氣去坦白。
他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僵持,姚蕩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多盼望他可以稍稍坦誠一些。未必是要轟轟烈烈給出愛的宣言,哪怕只是一句淺白的示好,遠還未達到愛至深的程度,都好。
可他沒有,不管她的瞳孔間藏有多少期待,他吝嗇得不願賞賜隻字片語。
記不清就這樣耗了多久,姚蕩認輸了,總之她愛了,不管如今是深是淺,她都需要一個答案。終於,她動了動唇,不理會城樓下那些被她的紙錢招來的觀眾,暫且容自己放縱一次,“你喜歡我?”
“呵……”蘇步欽嘴角微動,溢位薄涼哼笑,藏掩不住的複雜心緒在蠢蠢欲動。
“你喜歡我!”姚蕩皺眉,變得咄咄逼人。這種皮笑肉不笑的反應算什麼?是或不是,那麼簡單的回答,都給不了?
“啐……”她在陳述事實,帶給他的是諷刺。
彷佛總有沒說完的話還未脫口——你喜歡我,所以不夠堅定遺忘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