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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和禪味的古詩這樣寫道:“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王有蹄說自己喜歡這個意境,這首詩講的是什麼,又好在哪兒呢?他隨後給出了一個蓄意歪曲的答案。它講的是一個名叫松下的日本人,問童男子的師傅到哪兒去了。童男子說師傅採春藥去了。師傅就在這座山裡,可是雲太深了,不知道Chu女藏在哪兒。
見得多,識得廣,王有蹄談笑間令胡虜灰飛煙滅。面對困難,別人舉不起的槓鈴王有蹄當啞鈴等閒視之。王有蹄是胡椒粉,敢拿自己當火藥!這位爺真乃藝低無損膽大,腳正不抵鞋歪,他是攪屎棍敢冒充屠龍刀……反正一番招數,使得落花漸欲迷人眼,任是誰也識不清他的兵器。
從立眉毛的影集中看到了早年的王有蹄。那是第一張班集體合影,王有蹄站在後排靠邊位置,分著三七開的頭髮,努力地笑,藍色褂子裡翻出土黃格的襯衫領,樣子特別土,誰也料想不出他其後十年的江湖作為和傳聞。小猜和我後來想明白了,也許我們無權過分指責王有蹄,因為我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沒過過那種起的比雞早,乾的比牛多,吃的比豬差的日子。
王有蹄源自經濟文化落後地區,我們以為,他必須自然而然地與淳樸民風相結合,長著一張結結實實種田人的臉,一副老老實實種田人的心腸,才符合我們認可的形象……其實,那將使他在城市文明中永遠抬不起頭來,永遠低頭看管著自己隨時可能遭受踐踏的莊稼般的命運。正因為王有蹄沒受過什麼對一生具有深遠影響的早期少年教育,雖然在禮儀上他曾招致嘲笑,但他也就此免除了教養帶來的許多限制,才能自創套路,縱橫天下。一個叛逆的都市青年再叛逆,程度也難敵原始土著——為了生存,他們敢吃下蠕動的蛆。所以說,比之常人,王有蹄有更充足的理由和準備,成為行為上的先鋒藝術家。
周曉楓
第七章
後 記
大概是我上初中時,流行一種文字遊戲:串接電影片名,類似什麼“小兵張嘎在早春二月去當霓虹燈下的哨兵”,沒什麼意義,也沒什麼邏輯,唯一的目的就是取樂。
這個似是而非的長篇小說,是我在工作最忙亂的時段裡倉促完成的。對節奏、結構等相關的技術不予考慮,減少很多難度,像電影片名串接一樣,起到的只是最簡單的娛樂目的。我習慣的文體是散文,要吊嗓門,非字正腔圓上不得舞臺——久而久之,培養了我對寫作的緊張情緒。常常佩服別人的縱情自如,到了自己,還是不能清唱。這次寫得任性,開啟電腦就敲字,幾乎感覺不到腦體付出,沒多久就是十幾萬字,讓我意外。不嘗試,就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不飛不知道心有多野,不墮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爛……糜爛或絢爛,都壓一樣的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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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方希,仿寫不了顧小猜的妙筆,我乾脆移花接木,照搬方希的文字,增加自己的稿費,反正不是初犯。感謝陳彤,我的撰改和歪曲她明察秋毫,雖耿耿於懷,卻在含冤受辱中咬牙寬容。感謝黃集偉,這本小書名字拗口,令我懷念他曾經送的書名《消極勾引》。感謝張銳鋒、祝勇、凸凹等幾位先生給予的指導,我膽敢在歧路上勇往直前,受益於他們貢獻的智慧。感謝張霜和張蔚的插圖與裝幀設計,我喜歡她們的作品裡那種可貴的天真。其實我討厭站在領獎臺上的人陳詞濫調地一通“感謝”,此舉有利地掩蓋大腦空洞,把平庸表現為感恩的美德。真到自己開口,我卻依然無法越過那些名字僅僅談論自己。好在不是在領獎臺,當發現自己難以克服當面致謝的害羞感時,我選擇這種書面的形式。它們比耳語的聲量還低,願他們能聽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