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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回復他,「在路上了,等會就到。」
許希回:「哦,我下來了。」
他爬起來,在床上坐了一會,感覺也沒有那麼痛,不是完全承受不了。過了一會,溫吞吞的下床,整理電腦、課本、筆記,還有陳遠送他的戒指。
他把東西全都放進揹包裡,提了一下,太重了。又一件件拿出來,放進18寸的登機箱。收拾好之後,拉上拉鏈。他拖著小箱子從房裡出來,他爸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他媽在廚房搗鼓著什麼。聞了聞香味,好像煲了排骨湯。
許希沒等他爸開口,他說:「我出去住一陣。」
許爸想罵他的,但是又坐下了——罵他有什麼用呢,難道又打他一頓?
許希走到廚房門口,給他媽也打個招呼,「媽,我走了。」
許媽嚇一跳,手忙腳亂的關火,她說「這是幹什麼」。她從廚房裡出來,看了看沙發上的人,許爸頭也不回道:「讓他走。」
然後許希就走了。
冬月的夜晚溫度很低,許希只穿了一件厚衛衣,他把衛衣的帽子拉上來,倚著行李箱的拉桿站著,在陳遠常接他的路邊等他。
陳遠開元順的車來的,他沒留意到這輛陌生的車,只知道突然一個人下來,抖開外套就把他兜住了。
許希連是誰都沒看清,只是本能的往他懷裡靠,「好冷啊,陳遠。」
第30章 「我愛你的,寶寶。」
陳遠緊了緊衣服,聽見他吃痛一聲,頓了一秒,連忙把人鬆開。看見他帽簷蓋住淤青,陳遠心都揪起來了。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是他前所未有的。
陳遠說:「去車上。」
給許希開了後座的門,然後又去前面調空調,才繞到許希這邊來上車。許希往裡面挪了挪,給他騰位置上車。他難得的撒嬌,「衣服也好重。」
陳遠把他身上的外套拿開。剛一拿走,許希兩手伸過來,他條件反射把人一攬,許希坐到他身上,摟住了他的脖子。許希的頭髮拂過他臉龐,埋在他頸窩裡不說話了。
陳遠都不敢隨便碰他,他兩手虛扶著許希的腰,等了好一會才啞聲開口,「寶寶,看看傷。」
許希把他脖子摟得更緊了。
許希甕聲甕氣的,「我不想看見你的。」
陳遠想說「我知道啊,我知道你瞞著我和家裡出櫃,所以我沒辦法不擔心你的處境,沒辦法不兩小時看一次手機」。許希不是一個回訊息勤快的人,也不愛和他手機上聊天,所以以前即使收不到回復,陳遠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直到昨天,知道他和家裡攤了牌,也知道他要和家裡吃飯,陳遠這時候才發現,原來收不到回復這麼折磨。
許希抬起臉看他,「因為我怕我會哭。」
許希選擇和家裡攤牌時,就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這些他都覺得可以接受。但是在面對陳遠,他沒辦法不委屈。
越是愛他的,他就越委屈。
許希說:「原來父母愛我是有條件,我只有滿足他們的期望,才可以獲得他們的愛。如果我不按他們的想法做事,我就不配再得到他們的愛了。」
陳遠對他說:「我愛你的,寶寶。」他看著許希的臉,「我愛你的。」
許希繼續說:「我說很多遍了——」可是父母根本不聽他說什麼,只有陳遠會認真聽他說話,「我說很多遍我有喜歡的人,我很開心,但是他們一點都不開心,也不會為我覺得開心。明明那麼多年了,我一直都在讓他們開心,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會為我感到開心。」
陳遠看著他,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單單聽了兩句話就難受得要死掉。他貼了貼許希的臉,只能重複告訴他,「我愛你的。」
許希悶了一會,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