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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過程中,安枝不可避免地旁觀了少年的經歷。
少年出生在海邊的一個小村莊。
如果不出意外,他會和他的長輩一樣,成長為強壯的水手,從神秘莫測的海洋裡帶回新鮮的食物養家餬口。
小嬰兒輕輕呼吸著混雜著海腥味的空氣,渾然不知他出生的村莊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那是一隊裝備精良的宮廷侍衛,由劍士、魔法師和醫師組成。
他們出示了國王的手令,宣稱這個剛出生沒多久、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定下的嬰兒,是傳說中將會拯救世界的勇者。
王宮中的大魔法師精準地預言了勇者的出生時間和地點,而國王依照傳統,下令把勇者接進王宮。
「勇者大人在宮中會得到最高規格的照顧,長大後會接受最優秀的教育……」
侍衛隊長強忍不耐,對村民解釋,「所以請勇者大人和我們一起回宮吧。」
包括嬰兒的父母,全體村民吶吶地同意了。
沒有他們反駁的餘地。
侍衛們的頭昂得高高的,即使盡力表現出親和的一面,也掩蓋不了倨傲的態度。
村民不覺得侍衛的姿態有什麼不對,本來雙方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比如侍衛身上精美的配飾,村民見都沒見過,也猜不出有什麼用途,卻本能地明白隨便一件就抵得上村裡人好幾年的花銷;
比如侍衛隊長拿出國王的手令晃了一圈,聽到膽大的村民說他們都不識字之後,露出震驚中難掩鄙夷的神情……
不用觀察細枝末節,雙方的地位差距之懸殊再明顯不過。
看著侍衛隊毫不留戀地遠去,村民才敢小聲地相互討論。而那嬰兒的父母,像是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低聲啜泣起來。
村裡少了一個嬰兒,宮中多了一位勇者。
村子傳了一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漸漸恢復正常,那對夫妻也有了新的孩子,被帶走的嬰兒彷彿被所有人遺忘了。
傳說中的勇者,在村民眼裡只是個傳說而已。
勇者長大了,聽侍衛隊長說過自己的身世,卻沒有任何實感。
他目之所及只有王宮中的景象,聽到的也全是宮人的言論,對外界可謂是一無所知。
在國王精心挑選的老師的安排下,勇者還不會走路就開始揮舞各種木製的武器,第一次認識的字就是簡單的魔法咒語。
他不愧勇者之名,在劍術和魔法上都有驚人的天賦,修行一日千里。
他十六歲時,老師向國王請辭,直言已經沒有別的可以教給勇者的了。
國王不甚在意,揮手讓老師回家養老,轉頭追問大魔法師魔王什麼時候誕生。
國王對大魔法師的預言心存懷疑,這些年世界太過和平,他都快忘記魔王的存在了。
至於那位勇者……國王想到為了培養他而花費的金幣,肉疼地算著要讓勇者給自己打幾年白工才能回本。
大魔法師說他無法預言太遠的未來,叫國王耐心等待。
一等,就等到了勇者二十歲那年。
堅持修行的勇者,迎來了見面次數極少的國王和大魔法師。
在兩人的口頭鼓勵下,勇者背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徵討魔王的旅程。
他雖然實力強大,但孤身一人,又缺乏社會經驗,簡直把「好騙」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很快,為了拯救世界而出發的勇者,就被有眼無珠又膽大包天的歹人騙走了全部的行李,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善事,無怨無悔。
可人性的貪婪是沒有盡頭的,喪心病狂的惡人盯上了勇者鮮活的血肉。
這下勇者明白自己被狠狠地騙了。但他實在善良得過分,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