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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凡聽到動靜,胡亂抹掉眼角的濕意,掩飾般走到銅鏡前,攏起頭髮,綁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髻。
於嬸進門,剛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地笑了,「病了一場,頭都不會梳了。」
她把託盤放到炕桌上,笑盈盈地走到葉凡身後,以手為梳,三兩下便挽出一個服帖的髻。
她的個頭不高,長得黑黑瘦瘦,眉眼間透著母性的溫和,葉凡一時間忘了拒絕。
於嬸見他發怔,笑著拍拍他的肩,「不是餓了麼?這魚是大郎清早才從河裡撈上來的,快嘗嘗。」
葉凡笑笑,扭頭看向炕桌。
桌上放著一碗蕎麥麵,青黑的麵條上趴著兩個胖嘟嘟的荷包蛋。還有一碟蒸魚,巴掌大的魚身,表面撒著蔥絲、薑片。
正宗的黃河鯉魚,即使只放鹽,味道依舊鮮美。
聞著這熱騰騰的香氣,葉凡深深地吸了口氣——至少還活著,至少還有機會回去,矯情啥?
葉凡吃撐了,正攤在炕上揉肚子,便聽到外面傳來高高低低的說話聲。
「那邊鬧起來了,阿爹攔不住,二郎,快,帶上記工冊!」
於嬸聲音焦急,「怎麼就鬧起來了?」
於大郎衣裳亂著,急匆匆灌了口涼水,憨聲道:「那些人不知從哪裡得了信兒,說是……說是小郎不行了,便嚷嚷著要結工錢。」
「呸!」於嬸罕見地發了脾氣,「哪個造的謠?爛了他的嘴!」
葉凡聽到這裡,頓時猜到,多半是酒坊那邊出了事。他當即披上外裳,推門出去。
院中之人皆是一怔。
於嬸忙迎上去,關切道:「怎麼出來了?外面風涼,別吹著。」
葉凡擺擺手,「我跟兩位哥哥一道去。」
這個時代,等級制度還不像後世那般森嚴,於家兩個漢子年歲略長,葉凡從小便以兄長相稱。
於嬸一聽,連忙勸道:「你這剛好,哪裡出得了門?讓他們倆去就成,況且還有錘子他阿爺……」
葉凡搖搖頭,不同她爭辯,只是固執地邁上臺階,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定。
於嬸無法,只得叮囑兩個兒子,「好生顧著,可別讓那些黑心的給衝撞了。」
於大郎點點頭,快步跟上。
於二郎狐疑地瞅著葉凡的背影,這傢伙今日似乎怪怪的……
葉凡腳下不停,心內暗自思量著家裡的情況。
葉老爹病了大半年,家裡的銀錢花去大半。原身雖不著調,卻是個孝順的,餘下的錢全都添在了葉老爹的喪事上,竟是一分沒留。
原想著酒坊還能賺錢,然而,他哪裡懂得經營?
葉老爹走後,他在表哥的攛掇下換了帳房,要緊的夥計更是換了好幾個。酒坊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連工錢都發不出來了。
葉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前後一分析,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緣故。
無外乎帳房貪錢,夥計偷懶,興許還有長工偷工減料,以至於漸漸地把合作了多年的老主顧都給丟了。
至於那個頗受原身信賴的表哥,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
常言道「牆倒眾人推」,葉老爹在時對這些人多有照拂,如今他走了,他們倒合起夥來欺負起這個少年郎了。
葉凡不知不覺受了原身的影響,冷笑一聲,加快了腳步。
狀元酒坊在村西,挨著一條寬闊的大江,因著是流向東邊的晉州,因此便稱為「晉江」。
每年春秋之際,江水上漲,會有運貨的大船來來往往。葉家的酒賣得好,同這些來往的客商不無關係。
葉凡到的時候,正是衝突最激烈的時候。
有人搬著石頭去砸酒窯的門,揚言不發工錢就搬酒;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