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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降雨帶來的洪水衝垮了附近的水庫堤壩,工業園區受災嚴重,經濟損失不說,人員傷亡也十分慘烈。
應嶠等人趕到時,整個園區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
生活垃圾、工業用塑膠大桶、汽車、門板……一切大家印象裡可浮起的,不可浮起的東西,統統在濁黃的洪水中沉浮、飄蕩。
他們駕駛著摩托艇在水面上逡巡,不斷將伸著手求救的群眾救起。
方勤和宋繁縷駕駛著橡皮艇,朝著她所熟悉的公司基地駛去。
方家做的是新型材料生意,生產基地大門口高高聳立著只鋼鐵鑄就的鐵馬。
大水幾乎將大半廠區都淹沒了,那隻四蹄飛奔著的黑色鐵馬的大半個身體卻還佇立在水面之上,馬背上卻似多了不少東西。
摩托艇越駛越近,他們才發現上面竟然趴著好幾個工人。
宋繁縷把船靠近,扶著人工人一個個&ldo;下馬&rdo;。
&ldo;救命呀!裡面還有不少人!&rdo;
廠門大開著,橡皮艇沒什麼障礙地駛了進去‐‐經過那幾個工人的指點,他們在三米開外處發現了另一批被困在叉車上的工人。
船很快被裝滿了,不得不往外撤出。
方勤揪心地看著工廠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鐵馬也變成了渺小的一個黑點。
送大家上岸的時候,宋繁縷把方勤也推了上去:&ldo;你放心交給我,我一定把爸爸找回來。&rdo;
方勤咬著牙,點下了頭。
她不會開船,水性也一般,坐在船上,也就白佔一個生的機會而已。
橡皮艇再一次出發了,在濁黃的水面上留下雪白的一道水痕。
有認識方勤的工人遞了礦泉水過來:&ldo;方小姐,你別擔心,方總一直在組織大家往高處躲,還進車間催我們離開,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rdo;
&ldo;對對,好人有好報。&rdo;
……
方勤忍著眼淚沖他們笑了下,指甲摳進掌心裡。
宋繁縷的橡皮艇又運了兩船工人回來,之後便沒再出現。
即便是他救出來的零星被困人員,也是託別的船捎回來的。
那幾個被困人員都表示,車間內還有人,宋繁縷砸破了車間大門,開著船往裡面尋人去了。
方勤試著打了宋繁縷兩個電話,果然沒有人接聽。
凌晨天矇矇亮的時候,岸上的人員關掉了用於照明的探照燈。
水面上那些狼藉被日光照亮,顯得分外怵目驚心。
救援人員開始陸續上岸,回來的衝鋒舟、橡皮艇上逐漸出現了空位,有些船隻則開始了撈屍作業。
應嶠和許漫因為水性好,一趕到附近就分配了封閉區域的救援和打撈工作,一直到6點左右才泊岸。
得知方爸爸一直沒有訊息,宋繁縷也失蹤了,他們也吃了一驚。
&ldo;歐陽,你捎上小勤,咱們再去看看。&rdo;
應嶠連潛水服都沒脫,便重新坐上了衝鋒舟。
許漫也跟著上了船,應嶠想要拒絕,她看了方勤一眼,壓低聲音道:&ldo;萬一需要潛水,我不去,誰當你的潛伴?誰給你做替補?&rdo;
應嶠無奈點頭。
兩艘小船朝著鐵馬雕塑駛去,遠處的地平線已經泛起了霞光,緋紅一片。
染紅了昏黃的水面,也染紅了水面上漂浮著的櫃子、物料桶、排椅……偶有遇上被汙水泡得青灰浮腫的屍體,應嶠便電話通知撈屍隊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