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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是青色的,我只能看到他幾乎是貼在玻璃上的嘴在不停張合,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看得出來他面板很白,幾乎是慘白那種,下巴上有顆綠豆大小的黑痣。
我正要湊近看看他到底在說什麼,護士的聲音又傳來了,帶著不滿,&ldo;蘇小姐,陳主任還等著你呢!&rdo;
&ldo;好好,我就來……&rdo;我渾身一顫,趕緊回頭答應了一聲,看到護士正站在樓梯拐角處,用審視的眼光看著我。
這次,她的眼神裡好像還多了戒備,不過誰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畢竟人的眼神很複雜,說不定只是我心虛才有這種錯覺的。
我答應了護士一聲,再扭回頭看時,玻璃上那張人臉已經沒有了!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整個三樓也安安靜靜的。
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漸漸瀰漫到了我的全身。
護士在等著我,我也不好意思多待,趕緊跟著她來到了陳主任的辦公室。
我跟陳主任面對面坐下,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剛才護士跟我說,我的情況不太好。
我忽然就緊張了起來,死死攥住了衣角。
&ldo;蘇小姐,在我跟你說病情之前,你得有個客觀理智的思想準備。&rdo;陳主任沒有先說我的病情,而是先給我打預防針,&ldo;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有辦法應對的,是不是?&rdo;
我慌亂點點頭,&ldo;是……陳主任,我到底是什麼病?&rdo;
他還沒告訴我是什麼病就讓我有思想準備,我一下子就慌了,難道我……得了絕症?
看看我慌亂的樣子,陳主任給我一個安撫的笑容,接著拿起了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張片子,用修長手指指著給我看,&ldo;你看這片子,白色的像樹枝一樣的,是血管,比較粗的是大血管,枝枝丫丫的都是小血管和毛細血管,你能看明白吧?&rdo;
我點點頭。
陳主任將手裡的片子放下,又拿出另外一張讓我看,&ldo;你看看這張跟剛才的有什麼區別?&rdo;
剛才那張片子上的血管,像一棵樹,有主幹,有細小的枝椏,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張片子。
這張片子上,只有一根白色的主幹,其他什麼都沒有!
我有些糊塗了,&ldo;哪張片子是我的?&rdo;
陳主任一臉憐憫,指了指只有主幹的片子,&ldo;這張是你的。&rdo;
我還是有些迷糊,&ldo;這說明瞭什麼?我的手指只有一個大血管?&rdo;
&ldo;不,人怎麼會只有大血管沒有其他毛細血管呢,而且我們這個裝置比較先進,會顯示到很多毛細血管。&rdo;陳主任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我,一字一頓說道:&ldo;你的片子顯示……你手指上幾乎沒有血,所以沒有顯示出來其他血管。&rdo;
我愣了愣,懵懵懂懂問,&ldo;什麼叫手指上幾乎沒有血?&rdo;
這個問題似乎把陳主任也問住了,他緊緊皺起一雙濃眉,用修長手指敲擊著桌面,思考了許久才回答了我的問題,帶著推測和難以置信,&ldo;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吸了你的血,而且還把你手指的血管給堵住了,根本沒辦法供血!&rdo;
我渾身一震,忍不住抬起右手,中指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孔,但已經不往外滲血了,那小孔已經開始呈現黑紅色,看的我頭皮發麻。
&ldo;陳主任,那我是不是沒救了?&rdo;我腦子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