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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視福英為親人,此刻也不隱瞞,將滿腔的委屈與傷心傾倒而出:&ldo;都說孩子一日一個樣,長得極快,我原是不大相信。可禛兒離開我不過一月,若不是知道他就是禛兒,我不定能認出他來。&rdo;說到這,終從孩子的臉上移開,看向福英苦澀一笑:&ldo;如今,你都比我和他親,恐怕連方才走的兩小宮女也強於我。&rdo;
福英聽得不忍,柔聲安慰道:&ldo;你和四阿哥是親母子,僅此便是他人比之不上的。&rdo;
親母子?正因是這親母子,卻反不如一般人,她才會更覺傷感。
念及此,德珍默然不語,只低頭看著孩子。
見狀,福英再勸:&ldo;承乾宮與永和宮離得近,只要等四格格的這件事平息了,您常來看望四阿哥也是可行的。&rdo;說時想到德珍若常來看望,怕也是不成,畢竟還是得有所避諱,這便不願多耽擱母子二人相處,於是道:&ldo;小心起見,奴婢還是去門口守著。&rdo;
德珍抬頭一笑,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福英眼簾一垂,避開去看德珍面上的感激,輕步走至門口,透過一旁的玻璃窗留心外面情形。
只有她母子相對,德珍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是潸然而落。
沒有動手去擦,她將手輕輕的握住了禛兒的小手。禛兒的手似乎比剛生下來大了點,可依然這樣的小,也這樣的軟。她不禁握著手摩挲了好一陣,才取出一隻以紅繩加四隻銀鈴鐺編得手鍊,輕手輕腳的戴在那藕節似的手腕上‐‐這隻手鍊,是她為禛兒準備諸多滿月禮中,最尋常的一件。可也只有這樣不起眼的物什,才能給送給禛兒不被發現,卻也免不了被丟棄的命運。
想到此處,德珍心下遽然一涼,親生兒子的滿月禮,她非但不能參與其中,甚至連一樣小小的物件也送不得。
德珍正兀自感傷時,福英突然跑進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面色慘白而驚惶:&ldo;不好了!皇上和主子過來了!&rdo;
來不及拭淚,德珍驚得驟然抬頭,滿目的震驚:&ldo;怎麼可能?皇上不是正在早朝,佟貴妃也該在慈寧宮的。&rdo;
話音方落,外面已響起了齊聲入耳的請安聲。
福英急促喘息一聲,滿頭大汗的四下一望,慌亂中瞥見靠牆的一臺架子床,眼睛猛然一亮,手指向架子床:&ldo;那床一般沒人動,先躲在那床上。&rdo;德珍順目一看,不待說一句話,福英已不由分說的拉她上榻。
德珍頓悟,忙脫鞋提在手上,就爬上了架子床。
一見德珍自覺的上了榻,福英也不多言,立馬將大紅床幔放下。
這剛收拾停當,男女的說笑聲已至門口,福英渾身一震,旋即卻快跑數步而跪。
與此之時,門簾從外挑起,玄燁闊步而入,佟貴妃隨後走入。
走入屋內,見只有一個宮女跪在搖車旁,玄燁眉頭微蹙,道:&ldo;怎麼只有一個人在這看著?剛才那辱母不是說屋子裡有兩個?&rdo;
她本就緊張,沒想玄燁一進屋便發現不對,德珍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得沒法。
只在這時,福英的聲音透過重重床幔傳來:&ldo;回皇上的話,四阿哥方才哭了一下,奴婢聽著李嬤嬤說,像四阿哥這大的嬰孩最喜絢麗的色彩,奴婢便讓一同照看四阿哥的那小宮女去找些彩色的物什過來,所以只有奴婢一個人在這。&rdo;
聞言,佟貴妃神色立時一慌,聲音不自覺的一拔高:&ldo;哭了!?&rdo;
福英請罪道:&ldo;奴婢照看不當,還請主子責罰。&rdo;
見四阿哥正咧嘴在笑,佟貴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