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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不起,我現在有些事情,晚些打給你。&rdo;
&ldo;不是,李警官‐‐&rdo;
還沒等到他把話說完,李從安就把電話掛了,現在沒什麼能比手頭上的事兒更重要。他接過牛皮紙袋,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然後停了一停,對送檔案來的民警說,你先忙你的去吧。
民警轉身走了。李從安站了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還開啟飲水機旁的茶葉罐,倒了幾片茶葉進杯子,一邊裝水,一邊看了看四周。他們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兒,這樣很好。李從安回到桌前,坐下,就像取出一件普通的卷宗一樣,開啟了牛皮信封。
用來書寫的紙已經泛黃,上面謄寫著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是個鋒利的筆跡。李從安看得出書寫者的鋒芒。
筆跡也是摸索人內心的好渠道,李從安曾經專門對此整理總結過。圓潤飽滿、流水行雲的字跡,說明它的主人也是個溫和的人;處處筆鋒奪人,蒼勁有力預示著他多數是個雷厲風行的硬漢。這和書寫者的身份沒有絕對的聯絡,李從安見到過很多心思縝密的低文化程度盜竊者,寫得一手漂亮的書法;而那些高學歷的經濟罪犯,未必個個都能鐵劃銀鉤。
李從安本身就有一副骨氣洞達的&ldo;身手&rdo;,這和父親的薰陶是離不開的。父親也是個書法愛好者,從一開始用鋼筆在舊報紙上練字,到進了公安大學乃至退休之後仍龍蛇競走,幾十年下來,李從安對父親的字跡再清楚不過了。
李從安翻到最後一頁,在經辦人一欄裡,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當自己的預判到最後被證實,李從安卻高興不起來了。如果說在此之前都是揣測,那麼現在已確認無誤,父親正是當年的&ldo;主角&rdo;之一。
※※※
走廊裡走來一個人,冀行英警覺地看過去,發現是送報紙的後勤,才鬆了一口氣。她看到了自己,笑笑,他微笑著表示回應。
三十四歲的冀行英當過三年兵,陸軍。1998年抗洪的時候,斷了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指,退伍之後被政府安排在市三醫院保衛科。
這是事業單位的正規編制。錢不是很多,但算計著過日子,也能挺幸福。他有個小他六歲的媳婦,農村來的,長得挺帶勁。
媳婦給他生了個兒子,兩歲了,虎頭虎腦,這更讓冀行英覺得生活有滋有味。每當聽到兒子叫爸爸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因禍得福。
&ldo;兩根手指換了個漂亮媳婦和兒子,值!&rdo;冀行英屬於三等殘廢,記過軍功。他的很多戰友,到現在工作還沒有落實,靠吃政府的救濟金過活。
下午5:15,他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子上,兀自一人翻看著手機。兒子仰著的臉赫然笑在手機的螢屏上。那是在他睡著的時候,冀行英偷偷拍的。兒子這一代人一定比我們好,冀行英想著,睡著的時候都能笑出來。他抓住這個瞬間,用手機拍了下來。每當自己疲憊的時候看看,比吃昂立多邦解乏多了。
越看就越想念,離開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冀行英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有點擔憂,昨天晚上沒回家,媳婦說早上兒子醒了以後,有點輕微咳嗽,喝下去的牛奶全吐出來了,保險起見還是來醫院看看好。冀行英覺得很對,小孩子的事兒可大可小。
現在生活上去了,抵抗力倒是下來了,想自己小時候喝米湯青菜汁,田埂裡見天摸爬滾打的,也沒見生病,現在的小孩,國外奶粉供著,蜂蜜乳酪補著,可動不動就頭痛腦熱。看來這放養和家養的還是有挺大區別的。
老婆帶著孩子正在趕來的路上,他看了看錶,和刑警隊警察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他還沒回來。別著急,他對自己說,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