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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孔情還是來了。
因為很想念他。
想念到,即使有些微屬於他的痕跡,也會生出無盡貪戀。
她是一路走來的,此時走得累了,便蹲在花壇邊,雙手抱住膝蓋,頭則埋在臂彎中。
蔡敏管得嚴厲,孔情從沒染過發,一頭烏黑長髮,如絲綢般披落在肩上。
就像是一隻,蹲在路邊的,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看著,倔強又可憐。
當藍海天開著車從停車場出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孔情。
藍海天其實並不確定這是孔情,他只是對自己公司外忽然出現這樣一位情緒異樣的少女感覺到疑惑。
他在路邊停下了車。
就像是有第六感似地,與此同時,孔情抬起頭來。
月華之下,他們的目光對撞了。
藍海天下車,走到她面前,他身形高大頎長,寬肩窄腰,標準的衣架子。
「孔情?你怎麼在這?」他問。
他還記得她的名字,不知為何,孔情忽然雙目微熱。
也不知為何,有點委屈。
她抬眸,黑色的瞳眸裡,閃動著細碎的光,全是屬於少女的心事。
只一眼,藍海天便全都懂了。
「想去山上散心嗎?哥哥陪你。」
他向她伸出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
怎麼可能拒絕呢?
他手掌寬大,骨結清晰,掌心乾燥,她貪戀到極致。
藍海天開車載著孔情來到了山頂,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他車速快而穩,山道邊的樹影,黝黑濃密,如快放的電影般,朝後退卻。
車在山頂觀景臺前停下,向上,可以看見漫天繁星,向下,可以看見城市燈火。
這樣好的景色裡,兩人卻都沒有下車,只是坐在車內,各自沉默。
孔情其實有好多話想告訴藍海天。
她想告訴他,自己給他寫了封信。
她想告訴他,那封信被藍青定給丟了。
她想告訴他,她很喜歡他。
但孔情沒能說出口,因為藍海天點燃了一支煙,食指和中指夾著,吸一口,放置於車外。
骨節分明的手,和明明滅滅的煙。
他閉上眼,右手掐著眉心,疲倦透過煙味傳來。
「你知道嗎?哥哥已經兩天沒睡覺了。」
這話是千真萬確,藍海天剛回國進入管理層,雖然父親是董事長,但集團內部勢力錯綜複雜,時時勾心鬥角,處處槍林彈雨,他身陷其中,不免心力交瘁。
藍海天知道孔情是來找自己的,也知道她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可他什麼也給不了她。
受傷的小獸,他有能力救她,但沒有能力照料她。
他現在最缺少的,便是精力與時間。
藍海天再度吸了口煙,白色的煙,進入鼻腔,喉管,再繞個圈,從鼻腔溢位,氤得他俊逸面龐模糊不清。
「哥哥沒有心,」他笑,那聲音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因為煙的刺激,暗啞至深:「哥哥渣得很。」
他自身難保。
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開始。
藍海天注意著,將煙吐向了窗外,車內煙味並不濃烈,但孔情卻覺得,雙眼嗆得厲害。
嗆出了濕意。
他其實什麼都知道的。
他只是不答應而已。
原來,那封情書即使最後真的到了藍海天手裡,也是會被丟棄的。
因為,她是他的負擔。
也許世界上真的有反噬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