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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請了永陽伯夫人,打算過幾天就上門去的。如今得趕緊著,別讓顧家的人把錦朝給賣了她都不知道。
紀堯聽了訊息。立刻就過來了。紀吳氏幾句話就講明白了:“……也不和他們顧家講什麼規矩了,你先行一步往顧家去,拜見你姑父。我立刻就去永陽伯府。等後天就上門提親去!”
紀堯沉聲應諾,出門就徑直讓小廝幫他牽一匹馬。
夜色瀰漫開,紀堯卻騎著馬出了紀家。
他又想起那日,他牽著小錦朝出去玩。她一點都不怕,晃著小腳坐在河邊看船。
他一樣的心亂如麻。
也不知道顧錦朝現在如何了,聽說要嫁給王瓚,她會不會害怕呢?
她從小就什麼都不怕的,膽子大得很。
以前他們一起在香河的田莊裡。自己疏遠她,她說那樣自嘲的話:“二表哥不喜歡錦朝。我是知道的,你不用幫我。我不會和外祖母說的。”
紀堯想去和她說清楚,其實他是喜歡她的。即便只是遵了紀吳氏的命令。他也會認了。有什麼認不得的,死撐著要面子有什麼好的。他就是想一直護著她,哪管別人什麼的!
一個王家嫡長子,還是那樣的名聲,有什麼資格娶她?
紀堯緊抿著嘴唇。
疾馳的馬跑過官道,朝京畿大興而去。
顧錦朝聽聞馮氏找了兩位伯母去說話後,東跨院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心裡知道這樁親事成不了了。她鬆了口氣,卻沒有真的安定下來。她的親事始終是一樁大事,找一個品行好的世家庶子也好,寒門秀才也好,她總不會被虧待了。恐怕要讓羅掌櫃著意著,顧家是靠不住的。
青蒲過來吹了燈,替她掖好被角。錦朝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承塵,才慢慢睡過去。到了大半夜的時候,她卻被外面的聲音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顧錦朝起身披上狐裘斗篷,開啟槅扇一看,外頭下起了大雪。
雪太大,壓斷了院子裡一株落葉的槐樹枝椏。屋頂、臺階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夜空裡只見著無數的碎瓊亂玉飄舞著。茫茫得看不清院門。
睡在隔間裡的青蒲聽到聲音,忙點了燭起來看。“小姐怎麼起來了,這下著大雪,可冷著呢……”
顧錦朝卻道:“你看外頭有燈亮起來了,不是府裡有什麼事,就是有人來了。”
一宅之隔就是外院回事處。
但是這麼大的雪,誰回來呢?顧錦朝是覺得有什麼事發生了,她想等著看看。
青蒲果然看到外院亮起燈籠,她看著雪下得大,轉身進了西次間,不一會兒抱著手爐出來,還拿著錦朝的緞襖給她換上。顧錦朝看了一會兒,不見有聲音傳來,燈光卻一直沒有熄滅。
她讓守夜的繡渠去外面看看。
不一會兒繡渠回來,跟她說:“奴婢看到府門開了,聽說是有人來拜見。遞了名帖給咱們老爺,好像是紀家的人……”
顧錦朝皺了皺眉,這樣冷的雪夜,紀家誰會過來?難不成是有急事?
錦朝看了一眼天,此時已經是半亮了。她沉吟片刻,吩咐青蒲去打水來梳洗,她想去外院一看究竟。
紀堯也沒料到半夜下了這麼大的雪。等他到顧家的時候,遞了名帖,又被回事處管事請去倒座房小坐,烤了爐火後,他凍僵的手才漸漸恢復知覺。顧德昭聽了丫頭的稟報,隨即請紀堯到他的書房來。
顧德昭見紀堯那件灰鼠皮的斗篷上全是雪,讓小廝拿下去烘乾。他親自請了紀堯坐下,給他端了碗驅寒的薑湯。“表侄可是有什麼急事,冒著這麼大的風雪過來……”
紀堯握著茶杯許久,才跟顧德昭說:“姑父,實不相瞞,侄兒是想來求親的。”
顧德昭十分驚訝:“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