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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顧瀾繡藝,也算是找了事情給她做。
而父親給錦朝找的教授琴藝的程望溪先生,卻開始三天兩頭不來給錦朝授課。
他住在外院待客的廂房處,父親每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著,聽說前幾天,程望溪去適安縣遊玩,看上一幅古畫,和身邊父親派來服侍的小廝一說,第二天古畫就到了他桌上。
父親私底下找錦朝去問她的琴藝如何了,又說:“……畢竟是來教你的,不能虧待了人家。望溪先生是虞山派的傳人,脾氣高傲些也是應該的,你要能理解。”應該是聽說她和望溪先生相處並不好。
錦朝只是笑笑。
不過這位望溪先生不來給錦朝授課也是有原因的,他有許多朋友。這次便有一個從杭州來的老儒生到顧家拜訪他,聽說原先祖上也中過進士,如今家道中落,他中了同進士之後又不願意混翰林度日,便終日遊山玩水無所事事。到了顧家可算是找到吃住了,程望溪大方邀他住下,二人又常一起飲酒彈琴,或者到適安和大興遊玩。一日便能花掉幾十兩銀子。
這老儒生也偶然問起程望溪在這裡教得如何,程望溪便皺了眉說:“這大小姐在適安名聲並不好,我實在是不太想教她,要不是顧郎中如此客氣,又聽說她是子虛先生教過的,我才不會來!”
那老儒生就問:“既然是子虛先生教過的,應該不會太差吧?”
程望溪更是不屑了:“雖說是子虛先生教過的,我看悟性實在是差,我一首《普庵咒》都教了好幾遍她也不會。看來坊間傳聞說她愚笨。實在也是可信……”
兩人就坐在廡廊下說的話,不想都被旁邊的小廝聽見,自然第二天就傳到了錦朝的耳朵裡。
她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倒真是委屈了他似的!”
採芙在旁聽著也覺得過分,跟錦朝說:“不如對老爺說了。把這兩人趕出府去。白吃白喝的,還這麼詆譭您!”
錦朝笑笑說:“先不著急。”
等到程望溪下午來授課,她便站在花廳外等著他。程望溪嚇了一跳,他可是向顧錦朝強調過,要十分重視男女之妨的!一般是等錦朝在花廳裡坐下了,簾子放下來他再進去。等他走了錦朝再出來,他從沒見過這位大小姐究竟長什麼樣子。當然他也不想看,如此刻薄刁蠻的女子,相由心生,那面貌能讓人舒服得起來嗎!
誰知這大小姐今天竟然靜靜地站在花廳外等自己。不過十五六。穿著一件水青蓮瓣紋的緞衣,牙白的月華裙,石藍色的腰帶上還繫了兩個玉墜兒。人長得格外明豔嬌美,容色絕佳,好似春日海棠盛放。實在是讓人驚豔。
錦朝看了一眼這位望溪先生,笑著道:“先生久久不來,我便到外面迎接您了。請您往花廳坐吧。”
程望溪這才回過神來,咳了一聲道:“大小姐以後還是不要在外面等為好。”
錦朝卻道:“先生是我師長,我自當親自迎接。您若是再這麼說,豈不是沒重視我們的師徒情誼?”
程望溪被她的話一堵,嘴唇一抿便心生不快。
錦朝請他坐下了。又讓採芙把竹簾放下來,說道:“先生不如聽我一曲,這是子虛先生所創的琴譜。他老人家的造詣,我也只是學得一二罷了。”
程望溪本來準備隨便彈一遍就走人的,老友還在等著自己去喝酒呢。
既然錦朝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道:“你彈便是。”
錦朝沉穩了心神。把子虛先生原來教她的一首曲子彈了一遍。琴聲古樸空靈,又十分婉轉,意蘊悠長。饒是程望溪本不想聽,也聽得暗暗吃驚。子虛先生的琴藝果然不凡,這首琴曲寫得實在不錯……這顧錦朝能彈出其中韻味。也不算是太愚笨!
錦朝彈完一曲,讓採芙把竹簾撩起來,淡淡開口道:“先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