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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開神情不變，瞳孔倏然收緊。
如果剛才他還有一絲懷疑的話，那麼此刻他完全能確定了。他對她一往情深?那她呢?她又是否知道?
周月明此刻思緒極亂，當著紀雲開的面，被人指出他對她的情意。她尷尬無措而又懊惱，想否認，又唯恐沈小將軍說出更多的事情來。她壓低聲音：&ldo;你不要胡說。&rdo;
她飛速從沈小將軍手中抽出札記：&ldo;我還有點事……&rdo;
見她收下札記，沈業心頭怒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歉意。畢竟對方是個姑娘，他這番話說出來也不甚中聽。思及此，沈業面帶歉然之色：&ldo;周小姐，請恕我方才失禮。不過，我真的覺得，你應該看一看。至少別讓他的情意也跟著深埋地下，不為你知。&rdo;
周月明抿唇，良久方道：&ldo;這就不勞沈小將軍費心了。&rdo;
她轉身離去，心緒難安。紀雲開曾親口對她說過&ldo;我心悅你&rdo;，可那又如何呢?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啊?她將札記塞進袖中，低頭疾行，也不去看紀雲開的神情。
紀雲開則飄在她身側，他不禁開口：&ldo;卿卿，我……&rdo;
周月明頭也不抬，打斷了他的話：&ldo;沈小將軍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rdo;
紀雲開皺眉，其實比起她的話，他更相信那位沈小將軍的說辭。他不認為對方特意約她出來，只為了撒謊騙她幾句。
沉默了一瞬，他笑一笑：&ldo;不是說這個，我能看看那札記嗎?不是說是我的遺物嗎?&rdo;
遺物?周月明腳步微頓：&ldo;有什麼好看的?你又拿不了東西，難道要我燒給你看?還是別看了吧?&rdo;
她心裡想的卻是，這札記是留不得了，也不清楚紀雲開都寫了什麼，若真寫了她一哭二鬧三上吊拒婚的事情，誰知道做了鬼的紀雲開會不會放過她?‐‐即便是沒寫那些，真寫點對她的情意或是其他，她再面對不記得前塵往事的紀雲開時，也覺得尷尬啊。
好不容易她將眼前的紀雲開和已經去世的紀雲開給區分開來了，如今又不得不面對他們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紀雲開不語，他留神觀察她的神色，忍不住想。他生前對她有情，那她呢?
他日前在安遠侯府飄著，對自己的身世處境雖不盡知，也略微知曉一些。他的喪事是安遠侯府辦的，他的母親也長居安遠侯府內。所以，他應該是在侯府長大。他們年歲相近，難道是青梅竹馬?
可她一開始看見他，眼中只有恐懼，而無一絲情愫。結合沈小將軍的話，她可能不知道他的心事?
此時，他倒寧願她永遠不知道了。
他們人鬼殊途，即使是知道，也毫無用處。倘使她對他也有情意，豈不是徒增傷悲?
周月明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她與表姐告別，卻並未直接回家，而是輕聲對紀雲開道：&ldo;你跟我一起去見見苦智大師。興許他有辦法讓你投胎轉世。&rdo;
這也是她來寺廟的另一個原因。之前連道長看不見紀雲開，興許苦智大師可以呢。超度這種事，或許佛教更擅長一些。
紀雲開不置可否。
要見苦智大師並不容易。在禪房外等了半個時辰後，眉須皆白的苦智大師宣一聲佛號，出現在了周月明面前。
周月明上前一步，雙手合十：&ldo;大師。&rdo;她停頓一下，眼角餘光若有若無略過飄著的紀雲開，輕聲問：&ldo;大師能看到我身後的鬼麼?&rdo;
苦智大師長長的白眉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