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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家,我一直很羨慕你,這是真的,任蘇很好,你也很好。」方才痛苦流淚的夏媛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如今喝著大麥茶的她已然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就好像是要擦乾淨孫希傑出現的所有痕跡一般,「當孫希傑變得不再是從前的孫希傑,當一切的努力成了我一個人的努力,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更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意義究竟是為了什麼。任蘇可以對你溫柔體貼,可以為你不顧形象;陸壑楠可以包容蛋蛋的火爆脾氣,可以為她任打任罵。可是,在我和孫希傑的愛情裡,這一切都再也不可能了。」

「我再也不可能守住我們的愛情,我不想到最後,我最美好的愛情變成了了仇怨,變成了無止境的爭吵。也許當初選擇不要那個孩子是對的,即便她真的出生了,大概也不會幸福的。」

「夏媛,其實,你可以告訴我們。」此時,她想告訴夏媛她們一直都在,可是,語言如此慘白,換不回一切的從頭來過。

夏媛隨手招來服務員買單,阻止了顧嘉意掏錢包的動作,她說:「看到我行李沒有,接下來我得蹭吃蹭住好久了,這頓我請。」

夏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讓顧嘉意的心中更加不好受。究竟是怎樣的忽視,才能讓她們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夏媛的異樣,竟連夏媛曾經經歷過這樣的選擇都不曾知曉?

陪著夏媛漫步在外灘,外灘的夜景是顧嘉意見過最美麗的,這裡也是她每每不開心的時候,總愛來的地方。

對面的大廈不斷變換著燈光的顏色,夏媛的心情也幾經變化,「宜家,你不用再擔心我了,從我決定放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或許踏出第一步很難,但是隻要我跨過了,就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我的。」

「夏媛,過去的事情我們不提,但是從現在開始,不管你遇上了什麼,不要忘記我和蛋蛋,我們說過的,要一起幸福,一起歡笑,一起流淚。就算我們不能做什麼,但是,我們可以陪你哭,給你擦眼淚。」這就是夏媛,看似柔弱,卻比所有想像中要來得堅強。直到此刻,她依然無法想像,夏媛在捨棄孩子的時候,是怎樣的掙扎和痛苦。

「好,以後,我不會一個人再苦苦扛著了。」璀璨的燈光打在兩人揚著笑的臉龐,依舊青春的臉龐,眼中的神采卻已然截然不同,「宜家,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選擇離開蘇州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心裡決定,以後的夏媛要更堅強的活著,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再也不能像放棄孩子時那麼軟弱,那麼無能。我知道了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不會有束手無策,不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可是,夏媛……」生活之所以被稱為生活,就是因為有著太多不可預知的事情。

「宜家,沒有可是。」她轉頭,迎著風站在江堤邊注視著對面閃著光的東方明珠,「我早已過了天真的年紀,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我不期待還能有和孫希傑最初時候的愛情,但我希望從此好好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讓我爸媽每天都快快樂樂。如果可以,以後等我有能力了,我想給我爸媽在蘇州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

「夏媛。」想說什麼呢?曾經那個愛情至上的夏媛已經不見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夏媛,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堅定,甚至可以說帶著一抹決然,一抹她無法忽視的悲傷。夏媛長大了,代價慘烈,而她,不知道該為夏媛做些什麼。

「好,那就在上海好好工作,我們三個人都在上海,又可以像從前在大學裡那樣,一起吃吃喝喝,一起高興哈皮。」想了很久,顧嘉意選擇岔開這個令人壓抑的話題,「更重要的,我們又可以一起躺在一張床上,天天說著自己的心事了。夏媛,我很懷念那樣的時光,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光。」

年少時的青春這麼美麗,然而,她們卻無法活在過去,只能選擇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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