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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窩 八(5)
謝蘿沒白勒克有力氣,腦袋被搖得像撥浪鼓,連忙掙脫躲過一邊。她不是刀子嘴,說不過白勒克,只好把體檢時看到的一切告訴她們。
&ldo;真的!&rdo;燒雞嚇了一跳,&ldo;那我也得申請調組!&rdo;
謝蘿就擔心引起這個後果,忙囑咐:&ldo;可別說是聽我講的啊!&rdo;
白勒克連蛇蟲蝨子都怕,聽了謝蘿的描繪焉有不怕之理?但她還嘴硬:&ldo;嘿!嘿!那是些下三爛,才長那些毒瘡。你瞧,我們倆不就沒事兒?告訴你吧,醫藥常識我還懂得一點,淋病菌和梅毒菌嬌氣得很哪,乾燥、冷卻、加熱都受不了,室溫存活一天到兩天,攝氏55度五分鐘就能殺死‐‐&rdo;
謝蘿不得不說出從遊大夫那兒聽來的訊息,本來不想說,何必給她倆添噁心呢!但是這個洋雞太瘋,得壓一壓她的氣焰,便衝口而出:&ldo;驗血的結果,你們兩個都是三個+號!&rdo;
好像頭頂上響了個炸雷,白勒克跳起來尖叫:&ldo;不可能!&rdo;
&ldo;不信,你去問遊大夫!&rdo;謝蘿慢條斯理地回答。
燒雞臉也白了,但她沒跳也沒嚷。她知道自己傳上過梅毒,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花了不少錢總算治得渾身光滑。+號居然有三個!竟沒除根?
吵嚷聲招來了小郎:&ldo;吵什麼?吵什麼?軟磨硬泡!回去扣你們的伙食定量‐‐&rdo;
白勒克和燒雞回到自己的葡萄壠,白勒克後悔極了,氣呼呼地說:&ldo;臭右派!把她當個人,倒假模假式訓我一通!&rdo;
&ldo;匯報你是不會的!&rdo;燒雞對謝蘿的最後一句話挺擔心,&ldo;不知驗血結果是不是真的?&rdo;
兩個都沉默了,心裡好像揣著個小兔子在蹦躂,都知道這個女右派不說瞎話。白勒克暗想:自己一向十分小心,從姐姐那兒偷來不少保險套,怎麼會傳上髒病呢?她挨個兒回憶交往的&ldo;朋友&rdo;,琢磨到第三十四個的時候,輕輕叫了一聲:&ldo;是他!&rdo;那個滿臉鬍子的水手長,噴著酒氣,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把她藏在輪船底艙,帶出國去,她屏住呼吸忍著他腋下沖鼻子的狐臭,陪他過了一夜,沒要他一分錢。但是這個傢伙成了斷線風箏,一去不回頭,再也沒有露面。一個多星期後,她的大腿裡側就出現粉紅的疹塊,可是不疼不癢也不潰爛,能是梅毒嗎?她懷著幾分僥倖的心理尋思:勞改農場醫院的水平不高,連護士都能當大夫‐‐夜壺當茶壺用‐‐肯定化驗錯了!
謝蘿撿起樹枝,又開始&ldo;揍&rdo;葡萄架掰副梢。她一邊幹活一邊想:都說右派是&ldo;敵我矛盾&rdo;,腦袋出了毛病要好好修理。妓女小偷是&ldo;內部矛盾&rdo;,比我們強。今天算聽到姓白的真心話,敢情賣淫還有理,收容、判刑、勞教、扣糧食定量就能治好她們的腦袋嗎?熬夠了年頭放出去,還不是&ldo;外甥打燈籠‐‐照舊&rdo;?誰都知道妓女是傳送性病的瘟神,是斷子絕孫的行業,可是居然有人心甘情願當妓女,民間傳說中有一種把自己賣給魔鬼的人,短期內魔鬼滿足他們的一切慾望,然後把他們沉淪到地獄的最底層。謝蘿忽然覺得白勒克就是這種人。
一陣風過,葡萄枝葉蕭蕭作響,三十年代一個老掉牙的電影《神女》中那位操皮肉生涯的女主角哀怨的歌聲,一句句在謝蘿耳邊響起:
&ldo;‐‐明朝呀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