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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你不是完整的昧,只是昧的殘魂套了個人皮,四處招搖撞騙,除了欺凌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之外,別無用處?」
小顧臉上浮現出慍色,廣寒的話徹底激怒了她。
「你很大膽,明知道我是昧,還敢故意挑釁,看來你是希望——」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顧的身形陡然消失,徒留聲音還迴蕩在四面八方。
前後左右,每一個詞彙可能都在不同方位發出來的,由遠而近,廣寒根本無法分辨對方的具體位置。
「生、不、如、死!」
最後四個字,小顧帶上了甜美的尾音,彷彿沾了糖果的毒匕。
強光暴漲,瞬間佔滿廣寒的視線,宛若圓環層層疊疊套上來。
幾乎是同時,他長槍出手,劃過一道紅色弧光!
弧光如流星,又驟然化為煙火灑出,星星點點迎向強光。
石沉大海!
廣寒的心驀地往下一沉。
他發現這把甚至能擋住畢舍遮那等魔物的長槍,在這白光圓環之下的防禦和反擊竟都全然失效,所有力量如同被不知名存在吸收了一般迅速流失,就連廣寒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往圓環飛去。
這白光圓環難道竟像黑洞,會吸收一切光與物質嗎?!
廣寒在發現這一點之後,毫不猶豫將所有力量注入長槍,手中多了一張大弓,以槍為箭射出!
紅光凝成一點,疾馳而去,與圓環相撞,轟然炸開!
激烈的聲響在耳邊迸裂,廣寒感覺自己兩隻耳朵都要被巨大聲音炸聾了,那一瞬間呈現出耳鳴的空白狀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劇烈白光也迫使他不得不閉上眼睛好幾秒。
再度睜眼,是因為他聞到了風沙的味道。
熱浪撲面而來,那種獨特的氣息,哪怕過去一千多年,也已經銘刻在靈魂裡,令他無法忘記。
土黃色。
入目是漫天的土黃色。
風沙模糊了視線,將他半身掩埋。
廣寒微微低頭,他看見了自己衣襟上的血跡,大片血色已經暗沉變黑,伴隨刺穿衣裳和皮肉的箭矢,一道被風沙層層困住。
沙,已經到了大腿。
而他整個人半躺著,上半身被迫折起,氣若遊絲地目睹等待死亡的來臨。
是的,連胸膛也不再起伏,他卻還有一絲氣息。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廣寒的記憶追溯到這一刻,想起自己為公主當下來犯之敵,以一敵百,最終全身插滿箭矢,再也無法守護自己曾經的諾言。
這裡沒有什麼厚葬的說法,奄奄一息的軀體被扔到大漠,任憑禿鷹在頭頂盤旋,敵人不會再彎腰來探他的鼻息,細察那最後一絲氣息到底斷絕沒有,因為就算還有半口氣在,絕對也不會在這種情境下還有生機。
那時候的自己在想什麼呢?
廣寒已經忘了,但他現在很痛苦。
痛感還未完全消失,靈魂被困在這具將死的軀殼,無法離開,卻還要接受萬箭穿心,毒素蔓延的痛楚。
若有地獄,怕是刀山火海也不過如此吧。
廣寒眯起眼,接受熱風的洗禮。
遠處橘紅圓日緩緩落下,熱浪逐漸降溫。
要不了多久,夜晚的大漠就會變得很冷,連現在身下滾燙的沙子,也會變成冰寒的棺材,就算他身上沒有致命箭傷,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動不動待上一夜,也逃離不了死亡的命運。
可現在難得的清靜,讓廣寒竟有一絲享受起來。
他奔波半生,從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直到這瀕死一刻,才難得享有獨屬於自己的片刻安寧。
如果人沒有來世,就這樣死去也不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