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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不肯,跳樓身亡。
潘美人站在欄杆後面往下眺望,果然下面的山石還殘留著一抹紅色,據說是綠珠之血染成,這些年都不曾消失。
兔死狐悲,潘美人想起風華絕代的父親潘安、七十六歲的老祖母以及死去的親戚們——孫秀將潘家株連三族,這其中包括妻族,就連潘美人舅舅家也全部砍頭。
孫秀……潘美人雙手緊緊握著欄杆,幾乎要將木頭捏碎了,指骨凸起,手背的青筋一條條暴起。
「潘美人,清河公主要啟程回宮了。」一個小宮娥過來說道。
潘美人從滔天的仇恨裡清醒過來,看著青灰的天色,「知道了,車裡的多加一個炭盆,我看路上就要下雪,別凍著公主。」
「是。」小宮娥退下。
潘美人最後瞥了一眼樓下紅色的山石,心道:綠珠,我很快就能為你還有我的家人復仇了,孫秀必須死!
出了金谷園,到了邙山山腳下,潘美人對心事重重的清河說道:「公主,我家人的祭日將至,那天宮務繁忙,估計我不得空。我想乘著今日出宮的機會,去拜祭一下。」
潘美人雖是二品女官,但身份是官奴,出行要經過主人的同意。
清河忙說道:「潘美人請自便,宮門關閉之前回來即可。」
潘美人、紀丘子夫人曹淑,和母親羊獻容這三人是手帕交,無話不談的閨蜜好友,因而清河對潘美人就像長輩一樣尊敬,潘美人所求,她都會答應。
潘美人道謝,穿上靴子走下馬車。
「美人且住!」
潘美人回頭,見清河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將手爐遞出來,「外頭冷,美人拿著我的手爐暖一暖,我剛添了木炭,能夠暖一天呢。」
潘美人心頭一暖,雙手接過手爐,「多謝公主。」
太后和公主都有孫秀的血統,可是她們母女和惡貫滿盈的孫秀完全不一樣。
潘家人皆葬在邙山西北角,潘美人戴上黑色帷帽,騎馬絕塵而去。
到了潘家陵園,潘美人在守陵人屋裡迅速換裝,打扮成尋常婦人的樣子,將華麗的宮裝和首飾裹進包袱裡,然後騎馬進城,直奔四夷裡。
上回書說過,洛陽城的城市街區規劃是三百步為一里,一共二百二十個裡,每個裡都有特定功能,四夷裡就是四方夷族居住區。
四夷裡有膚色雪白、在酒肆門口跳胡旋舞瘋狂選旋轉的樓蘭姑娘;有膚色黝黑如炭、從西海遠渡而來的崑崙奴,一支支駱駝商隊將客棧擠得爆滿,這裡是洛陽城最繁華的富里之一。
潘美人來到一個售賣香料的鋪子,掌櫃一看到她,就把她引到後院廂房。
一踏入房門,就聞到一個濃鬱的藥味。
榻上躺著一個如山的漢子,高鼻深目,一雙白眉毛斜飛入鬢,正是匈奴殺神劉曜。
劉曜正在昏睡,卻依然警醒,聞得有人靠近,他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從枕下抽刀,「誰!」
「是我,潘桃。」潘美人脫下遮風半遮面的大鐘——大鐘就是連帽的披風,因為穿在身上就像套著一個銅鐘,所以叫做大鐘。
劉曜放下刀,「你來幹什麼?是不是獻容出事了?」
潘美人坐在塌邊的胡床上——也就馬扎子,「如今孫秀和皇帝互咬,孫秀不會放過太后這個籌碼,所以太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你現在身體如何?太后驚聞你被刺,很是焦心,要我來看望你的病情。」
劉曜掙扎著從床上起來,「你告訴她,我沒事,傷口正在癒合,一個小姑娘沒多大力氣,沒傷到腎臟要害部位,養一個月就好。」
一旁掌櫃忍不住說道:「我們殿下福大命大——只差手指甲這麼短的距離就捅到腎了。」
「住嘴!」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