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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夫郎,今夜歸不歸,今夜星如水,今夜沙如灰,
妻在暖帳下,面面落行淚;
不知兒郎,今夜歸不歸,今夜月如弓,今夜風如鍾。
娘在暖帳下,聲聲泣訴空;
上天神!下地鬼!
今夜雲沛杯酒醉;
今夜鴣劾女兒香;
今夜彌贊祭往事;
今夜天都到遠方;
今夜麻隨金銀堆!
上天神!下地鬼!
我夫今夜歸,我兒今夜回;
此恩我必效,此債我必回。
待我孕紅妝,待我育美言,
送得天地間,還得片刻風雨醉。
這是一首流傳於厄娜泣族的祈禱歌,唱的是一個婦人祈禱自己的丈夫與兒子能平安回來,不要遭遇貴族和侵略者,即使她自己待在暖和的帳房裡,心中仍然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她害怕沙漠裡的權勢爭鬥捲土再來,害死她的丈夫與兒子,於是乞求神鬼實現她的願望,只要父子平安,待她生了女兒,就把她送到貴族那裡,送到敵人那裡,送到任何地方,換得短暫的平靜,還卻天地的恩情。
掩上窗簾,皇北霜閉上眼睛聆聽著,手裡攥著一個布囊,裡面裝的是出嫁前,從故鄉厄娜泣帶出來的黃土,故鄉的土。她笑了……
她的哥哥出生是為了繼承族父的地位,成為下一位厄袖;她的弟弟出生是為了搶得駱駝和女人,棉衣和毛皮,成為厄袖的助手;而她出生,成為娜袖,為什麼?為了成為厄娜泣族獻給神鬼的祭品。
她不想哭,因為這是命運,她的命運!
手裡攥得更緊,她沉浸在歌聲中。
上天神!下地鬼!
我夫今夜歸,我兒今夜回;
此恩我必效,此債我必回。
待我孕紅妝,待我育美言,
送得天地間,還得片刻風雨醉。
這世界混沌交融,變化至此,有些時候,是因果迴圈的鍛造;又有些時候,是姻緣際會的結果。反正不管是哪種,總有說不盡的無奈,道不完的纏綿。
只是,情愛常在無意之間……
只是,別離常在悱惻之時……
又只是,餘恨常在刻骨之後……
然而對於這些,皇北霜還不太懂,她才十八歲,髮髻還未挽起,硃砂尚未退去,她只知道為民族獻身,只知道故鄉的風香暖帳,可她不知道的太多,重要的太多,她又能毅然決然到何時?她只十八歲。
“還有半袋水,飛踏!”
黃土沙漠中隱隱聽到一抹低沉的男音,似乎有些惋惜,哀嘆。
“別硬撐著,我沒事!”說話的人笑了一下,一把一把撥開了蓋在面前的一個土堆,許是遇過風暴,他自己身上也是沙塵滿布,卻沒顧著自己,只是一個勁地撥開面前的沙土。終了,一看,原來是一匹白馬,似是好段日子沒有喝水,只留一息尚存。
說來這馬兒倒也倔強,怎樣不肯喝下主人最後的半袋水,它早已乾渴無力,頭半埋在沙子裡面,四肢不停地劇烈抖動著。
“哎!”男人無可奈何地把水袋湊到馬兒嘴邊,像在唸叨親兄弟似的:“飛踏,瞧你這脾氣,像頭驢!快些喝水吧,蠢驢!”
飛踏像聽得懂主人的話一樣,眼睛忽地睜開,望了主人一眼,卻又隨即閉上,徹底地安靜下來,四肢不再抖動……
“飛踏?”
男人趕緊把手擱到飛踏的鼻息旁,感覺到仍有微弱的吞吐,還沒有死,但是也不遠了,他撫摸著馬兒的鬢鬃,心中無限感嘆。
“它怎麼了?死了嗎?”
忽然一挑輕柔帶點溫潤的聲音傳來,他抬頭看過去,是一陣駱駝車隊,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