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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注意到自已身上來。胸口還是隱隱在痛。
靈兒告我道,已經不礙事了,你中了三處箭傷,要不是你朋友在秦王宮外救了你,又為你療傷,否則恐怕你有九條命,也活不到現在了。
我地朋友?
恩,他說是你的朋友。
他長什麼樣?
恩,像大夫一樣好看,高大清瘦,眉眼細長。臉部線條剛毅。
我的心跳了跳,難道真地是他嗎?
他穿什麼衣服的?
黑色地錦袍。
我沉默在那裡,應該是他,想起那些話,還有那個涼而寬大地懷抱。
靈兒依然在我旁邊說話,這些天,我忙著大夫的事,一直沒有時間照顧你,都是他在大夫地小木屋裡照顧你,餵你水餵你花蜜,安慰你鼓勵你,你昏迷了十多天,他也十多天未睡。
那他人呢?
走了,剛不久走的。他你已過了危險期了,他還有事,託我照顧你,送你回過21世紀的杭州。
我呆在那裡,是黑少救了我。的確是他。
可是我醒過來,他卻走了。
過幾天,我完全好了。陪著靈兒收拾東西,整理屈原的東西。打算收拾完,明天,我就回去了。靈兒已經答應我,叫文狸送我回去。其實無所謂,我自已騎馬回去也可以,但是她堅持要送,也就隨他。
靈兒收拾完大廳,轉身進了屈原的書房。
我重傷初愈,她不要我乾重活,叫我跟在她旁邊就行。
我便也跟著走近了書房。一張大桌子,上面放滿了竹簡。靈兒正在那裡,把鬆散開的竹簡捲起來,疊在一起。
我站在她後面,轉身用抹布擦拭著窗臺上的灰塵。
卻聽到啪的一聲,我回過頭去,看到靈兒正拿著一卷竹簡,在那裡流淚。
怎麼啦,靈兒,我走過去。
她把竹簡遞給我,我接過,低頭看去。
靈兒,我一直知你是山鬼,還記得你初識我時,你唱起的若有人兮山之阿嗎,你說喜歡這隻歌,卻沒了後文。我當時答應給你續。現在我要死了,把這個寫完,我也只有這個能夠給你了。
是《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芬馨兮遺所思;
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
雲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脩兮澹忘歸,
歲既晏兮孰華予;採三秀兮于山間,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悵忘歸,
君思我兮不得閒;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送給靈兒,靈兒忘了我,好好活著。頃襄王二十一年五月初四。”剛好是他死的前一天,楚國都滅了,都還在用著楚國的年號記年。原來他早盟死意,寫這個是留給靈兒,跟靈兒告別的。
我走過去,抱著靈兒,靈兒在我懷中放聲哭泣。
靈兒,他是愛你的,只是他太過偉大,容不得自已的一點自私,所以才會這樣。
靈兒,人一生中,兩個相愛的人遇到,已是萬幸了。再奢求天長地久,可能性是很小的。請你看開。
靈兒點點頭,從我懷中抬起頭,站開,對我道,謝謝你,小涵醫生,也謝謝你們診所。
我苦笑,說道,到頭來,我們也還是沒有幫上你的忙。
她搖頭,說道,既使再重來一次,大夫他也還是會死,他是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