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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英媚見了鬼似的站在榻前,見劉子業已經解脫了外頭袞服,隨意拋在一邊的燻籠上,彷彿準備就睡在她的臥榻了。
她終於忍不住說:「陛下早些休息。妾今日到偏屋去。」
劉子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衣袖,似有些不快:「我沒有趕你走。」
又自語般說:「以前何令婉也是睡這一間。但是她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每次到她這裡都是受罪。她呢,也從來沒有給我好臉色過,嫌我。阿姑,只有你不嫌我。」
劉英媚寒毛又一次豎了起來。
她勉勉強強地扯起唇角裝笑:「陛下,妾是您的姑母呀,您忘了?」
劉子業疑惑地挑眉:「怎麼了?小時候,我阿母、我姨母,還有其他阿姑不是都和我一道睡過?」
「那不一樣。」劉英媚幾乎是帶著哀求的對他譬解,「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陛下是大人了,陛下自己有嬪妃。」
「可是我不喜歡她們呀!」劉子業執著地拉著劉英媚的袖子,淺淡的眸子竟然目光單純,宛如一個孩子。
「陛下!」劉英媚使勁地想扯回自己的袖子,這才發現這個少年手指的力氣居然極大。她哀求著,幾乎要再次落淚:「妾已經嫁人了。」
「駙馬對你好不好?」劉子業好奇地問。
劉英媚愣怔了瞬間,立即回答:「他對我很好。我們夫妻舉案齊眉,鶼鰈情深。」
劉子業露齒笑了:「阿姑,你騙人。」
「沒有!」
劉子業說:「你說話的時候情不自禁在摸手指,眼睛不敢看我。駙馬一定對你不怎麼樣,對不對?」
拍拍榻邊:「你放心,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那天我看鏡子裡,覺得我們很像,勢必是彼此的知己。你試著和我聊聊嘛,說不定你也會發現我真的會很懂你。你看,你撒謊的樣子都和我一模一樣呢!」
劉英媚又怔住了。
她與何邁,像所有的皇室及世家的婚配一樣,看著金尊玉貴,其實一團亂麻。她驕傲自矜,嫌世家規矩重;何邁任性自負,崇尚遊俠兒一樣的自在和四處留情的爛漫,嫌公主難伺候。夫妻倆貌合神離早非一日。
劉英媚鬼使神差一般,坐在了榻邊,小心翼翼看了看劉子業。
春夜下起了雨,春風吹著東宮寢殿外的竹子。
「明日,那些血跡就會不見了。」劉子業安慰似的說,「春雨一場,什麼都被洗乾淨了。」
又說:「其實你不用怕死人,死人又不會跳起來把你怎麼樣。可怕的都是活人,我也怕那些活人。」
劉英媚道:「人死了雖然不會跳起來,可是我阿母和奶孃都說的,地下還有一個世界,人百年以後會去,一切都要算總帳呢。」
劉子業有一會兒沒出聲,然後說:「管他!」
他縮在被子裡,不像個少年,倒像個小孩。
劉英媚刺激了他一句:「有些錯不能犯的,上天在看著,會施罰呢。」
「比如?」他皺著眉,斜眸不信任地問。
劉英媚垂眸道:「陛下殺戴法興,想來是戴法興罪有應得。不過妾畢竟是陛下的阿姑,陛下可不能欺負妾。」
劉子業很認真地說:「我難得有個能說說話的人,我為什麼要欺負你?」
劉英媚想著夜來的寒意,又想想這根本無法逃避的局面,心一橫,另拉開一條被子也躺了下來,約法三章似的繼續說道:「妾今日頭疼的緊,陛下可不要碰妾。還望陛下垂憐,早日放妾回家去。」
劉子業說:「等戴法興的餘黨處置好了,建康城自然開禁。阿姑你想去哪兒都行的。」
劉英媚很警覺,前半夜悄悄把裙帶和小衣都打了死結,緊緊地拽著被子,聽著所有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