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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悅的眼皮動了動，睫毛忽閃。

封雷語氣依舊平和自然，說得雲淡風輕：&ldo;你給我聽好，以後要是再做這種傻事，波蘭街的每個人，都會因此遭殃。&rdo;

封悅終於睜開眼，腦袋裡一陣暈眩，讓他不禁皺眉，儘管室內的光線已經調得很暗，他還是無法立刻適應。他費勁地把手抽出來，想要摘去氧氣罩。封雷連忙按住他，伸手把氧氣罩撥去一邊，細心地問：&ldo;能行嗎？&rdo;

雖然封悅點了點頭，他還是多觀察了會兒，見封悅確實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才揭了氧氣罩：&ldo;喉嚨很疼吧？喝不喝水？&rdo;

醫生已經和封雷說過，封悅的喉嚨因為插管傷了聲帶，需要時間恢復，暫時說話可能比較費勁。果然封悅用力地開了口，聲音沙啞而難以分辨發音，他立刻閉嘴，不再吭聲了。

封雷拿來一隻刻著量度的杯子，裡面有根彎曲的吸管：&ldo;少喝點潤潤喉嚨，你的胃洗壞了，暫時不能進食，連水都要定量。&rdo;小心地把吸管伸進封悅的嘴裡，封雷仔細地看著讀數，一到量立刻就給停掉。

&ldo;要不要坐一會兒？&rdo;

&ldo;唔。&rdo;

封雷慢慢地把床搖起來，讓護士給封悅換個軟一點兒的枕頭，在背後墊著：&ldo;等你再好點兒，我就接你回家養著，醫院條件太差。&rdo;

封悅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快兩點。

&ldo;等你睡了我再走，明天沒什麼事，有的是時間補覺。&rdo;

&ldo;唔，&rdo;封悅狠勁兒地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清楚點兒，&ldo;你……答應過我……&rdo;

封雷可能也是看他說話費勁，中途打斷：&ldo;你放心，只要你給我好好地活著，我答應的所有事都算數的！&rdo;見封悅肩膀低落，垂目不語，他放鬆語氣，繼續說：&ldo;這是我和康慶之間的恩怨，和你沒關心，不需要你替我或者他來抗！再說，事情也沒你想得那麼糟糕，還非得你以死謝罪了？&rdo;

封悅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封雷說得已經很清楚，也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餘地。他靠在枕頭上，忍耐著身體上襲來的一波波的疲憊和難受。

&ldo;怎麼了？&rdo;封雷關切地問：&ldo;哪裡不舒服？&rdo;

封悅勉強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腳：&ldo;腳麻了。&rdo;

封雷趕緊到他腳邊：&ldo;哪個？打針這個？&rdo;

見封悅點了點頭，封雷坐在床邊兒，謹慎地給他按摩，接著說：&ldo;你老實在醫院呆著，別指望他來看你。&rdo;

俞小發在窗外，把這種幾乎稱得上寵溺的照顧，一一都看在眼裡。封悅沒有清醒時，他細心地把水細到吸管裡，再慢慢地送進封悅嘴裡；他幾乎小心翼翼地滋潤著封悅的嘴唇，揉著被針頭扎到瘀青的手腳……小發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周到地伺候別人，更何況是高高在上，似乎把整個世界都能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封雷？

小發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封悅清醒的時間並不怎麼太長，三點多的時候，又昏睡過去。封雷出門，正看見小發站在外頭，有點吃驚：&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我可是跟你的部下請示過，他們答應，我才來的。大概是阿寬太忙，才沒時間通知你，&rdo;小發說著，心裡不是滋味兒了，&ldo;我又不是來找茬的，你幹嗎這麼堤防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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