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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剛從身後關閉,魏承越一口鮮血噴出來,失去了意識。
天漸漸有了微弱的光,照在菩提樹上,照在禪院上,照在每一座佛殿上。
而大安寺的前院,一場血腥的戰爭已經結束,滿地的鮮血浸染了這佛門之地。
蘇木吩咐人拖走屍體,打來泉水,不斷沖洗著地面。
魏明之抱著雲嫣的屍體向寺外走去,蘇木怕他做傻事,安排兩人跟了上去。
當朝霞滿天時,那些被迷暈的僧人,已有人清醒過來,看到如此場景,均雙手合十,口中喃喃念著經文。
想來,這百年的皇家寺院,經歷了舊朝又歷新朝,早已經看過了無數次的爭鬥、殺戮和血腥。
趙清音方才一直跟隨在魏承越身後,注視著他走進房間,現在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心裡似有無數蟲蟻啃噬,讓她好生難受。
她不停告訴自己,必須要堅強起來,她如今不再是一個人,她還是一個母親,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要護著腹中孩子周全。
身後有匆匆的腳步聲,她回頭看去,幾名羽林軍護送著徐良,提著藥箱,衝進了魏承越的廂房。
那扇門,開了又關,她的心重重跳了兩下。
一直守在她身後的兩名羽林軍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皇帝的命令自不敢違抗,但容妃並沒有要回房的意思,他們也不敢強行將人拖走。
「娘娘,回房吧。」
蘇木給她披上一件深色披風。
趙清音轉頭,看向蘇木,「蘇將軍,你說,仁慈是不是一種錯?」
蘇木道:「不全是,但放走雲嫣,不再追鋪賀南修,肯定是錯。」
連蘇木都知道不應該的事,魏承越還是做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見在魏承越心中,自己和魏明之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蘇木見趙清音還不肯回屋,有些著急:「娘娘先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能顧好腹中胎兒。我讓人去關雎宮把王公公請來伺候娘娘吧。」
趙清音搖頭,秋分前些時候王貫著了風寒,怕把病氣過給她,便沒在身邊伺候了。
「讓他留在宮中,幫高三福應付那些問東問西的朝臣吧。」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安寺沒有舉行祈福,出了這麼大的事,即使魏承越有心隱瞞,卻也擋不住那些朝臣不斷打問。
怕就怕有心懷不軌之人擾亂朝綱。
「娘娘說得是。」蘇木又道:「娘娘已經站了很久了,回房吧,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在等徐良。」
說完這句話,不論蘇木再說些什麼,趙清音都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向房門。
蘇木無法,讓人搬來了桌椅,和一些茶水點心。
扶著趙清音坐了下來,又給她倒了杯茶:「茉如還昏迷未醒,娘娘需要什麼就吩咐末將。」
趙清音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一陣風吹過,樹葉簌簌,一片葉子飄飄蕩蕩落在她衣裙上。
風又吹起她的裙角,吹落了這片葉子。
葉子隨著風不停往前飄,也不知會停留在何處。
趙清新想,很多時候,她就像這葉子,而命運就是風,要去往何處,根本由不得自己掌控。
忘記和想起,從來都不是自己說了算,想離開的時候無法離開,如今想好好留下來,安心生下孩子,卻沒有幾日是真的心安。
風吹起了趙清音的發梢,蘇木站起身,默默擋在風吹來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徐良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走了出來,趙清音趕忙迎上去:「魏承越如何了?」
徐良道:「傷口很深,失了很多血,能不能熬過去,就看……」
蘇木手裡的劍突然往地上杵了一下,他看向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