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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頭一次碰到這樣的男人。

但是，想到自己應該很早就來了，自己肯定在這個世界有別的瓜葛，敏弘不由自主的收了發瘋的念頭。如果，我曾經愛過，那個我愛得人是誰？下午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會對著胤衸叫十三阿哥？世間最難還的便是情債。

刷，煩躁的收回了最後一筆。懷素的小糙千字文已經寫完了。敏弘越看心越煩，幾下揉成一團，就要扔了。

&ldo;寫得挺好的，為什麼扔了？&rdo;胤衸溫溫的聲音響了起來，淡淡的，彷彿冰封的北極，明明是冰雪世界，可是敏弘卻可以聽到腳下已是濤聲如雷。

&ldo;亂寫的，怕丟人！&rdo;自從離開大雜院，敏弘也沒那麼潑了。甚至，敏弘覺得自己還有點憂鬱氣質。

胤衸展開揉成一團的紙，有的地方已經是墨跡斑斑。可是看那龍飛鳳舞的字型，寫字的人心中分明是煩亂至極。&ldo;不錯啊！懷素的小糙千字文，你寫得很有風骨了。&rdo;

敏弘道：&ldo;再誇我就上房了。這字是要練得，哪能一蹴而就！隨便一個讀書人，都比我寫得規矩。&rdo;

胤衸道：&ldo;若是論楷書，隸書，規矩最是重要。即便以飄逸著稱，還是要在規矩中變化。但這糙書就不同了，要得是氣度，是靈性。不是練得來的。&rdo;

敏弘說：&ldo;這麼說，我寫的還真的是不錯了？！啊，我就承認了吧。反正也不會吃虧。&rdo;

&ldo;得便宜賣乖！&rdo;胤衸笑罵了一句。

看敏弘手裡拿了衣服坐在炕桌邊修整，也坐下了，拿了線軸慢慢的繞著。

敏弘沒有抬頭說道：&ldo;這麼晚了，怎麼不睡？&rdo;

胤衸說：&ldo;這話是該我問你才對。白天好像我也問過吧？&rdo;

敏弘笑笑，繼續忙活手裡的東西，說：&ldo;沒見過你這麼較真小心眼的，太龜毛了！&rdo;話一出口，兩個人同時一震。敏弘慢慢咬斷手裡的線頭，竭力平靜下來，努力的想從混亂的思路中理出頭緒。龜毛！龜毛？誰呀？

良久敏弘才問：&ldo;你，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rdo;

胤衸也調過頭去，依然玩著手裡的線軸，點點頭，

敏弘問：&ldo;我，我是誰？為什麼我會失憶？我們，什麼關係？&rdo;

胤衸沉默著，過了一會兒，站起來說：&ldo;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這些問題我們以後討論。&ldo;

敏弘看看他，點點頭，算是應了。剛往自己的床邊走，一扭頭，胤衸跟了進來。

&ldo;你，你怎麼？&ldo;

&ldo;中午休息的好麼？&rdo;

點點頭，

&ldo;嗯，那就那樣吧！&rdo;

胤衸自己解開外袍，擺出就寢的架勢。

看著躺在準備睡覺的胤衸，敏弘嘆口氣坐在床邊，說道：&ldo;至少告訴我一聲，我以前會不會同意？&rdo;

胤衸仰面躺了，看看她，看到同樣熟悉的信任，好似被針紮了一樣。扭過頭去，說道：&ldo;我不會把你怎樣的。只是需要休息！&rdo;繞過了敏弘的問題。是的，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你一定不會後悔；可是一切都發生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否後悔愛過我。

敏弘聽著話裡透著古怪，心裡窩囊，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告訴自己，又覺得不能強迫別人，許是有什麼難為。脫掉繡鞋，想了想，還是覺得彆扭，在床裡背過身去，側著躺下了。胤衸伸出手臂，繞過敏弘，緊緊的抱在懷裡。如果記憶是一道鴻溝，他寧願在她遺忘的海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