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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端起盆子,離開了。
&ldo;哪兒可以洗手,父親?&rdo;清照嗚咽著說。
&ldo;你不能洗。&rdo;父親說, &ldo;你再也不能洗了。&rdo;
清照還是個小孩,便相信了父親,沒有想到父親的話本身就是考驗的一部分。她望著父親離開屋子,聽見他把門閂上。屋裡只剩下她孤單一人。
最初,她只是把手放在眼前,確認沒有把衣服弄髒。然後她拼命地找水洗,可是找不到,連一塊布也沒有。屋子連光禿禿也談不上――椅子、桌子、神像、大石罐倒是有的――但所有的表面都是堅硬、光滑、潔淨的,她連摸一下都不忍心。然而,她的手骯髒得無法忍受。她必須淨手。
父親!&rdo;她叫道, 快來洗我的手!&rdo;他肯定聽見了。他肯定就在附近,等待她的考驗結果。他一定聽見了――但卻沒有露面。
屋裡惟一的布是她身上穿的裙子。她可以在上面擦手,但會沾上油汙的;油汙可能會弄髒她的身體的其他部位。當然,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裙子脫下來――可是脫裙子,她的髒手怎麼能夠不接觸到身體其他部位呢?
於是,她把手伸到肩膀後面,抓攏背部的裙子布,把裙子往上拉,一直拉到頭上方。濕膩膩的手指在絲綢上面滑動;黏液滲透了絲綢,頓時,她感覺背上濕乎乎、冷冰冰的。她心裡想:隨後我要弄乾淨。
至少,她緊緊抓住了裙子,可以脫掉了。裙子從頭上滑出,可是還沒有完全脫下,她就知道糟了,油汙已經粘著她的滿頭長髮,而頭髮又是披在臉周圍的,結果不僅她的雙手汙穢,而且她的背、頭髮、臉全都給玷汙了。
她再試。把裙子其餘部分脫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在裙子一小塊上擦手,接著又用另一小塊擦臉。可是無濟於事。無論怎麼擦,有些油汙還是擦不掉。臉擦在裙子絲綢上,不僅沒有擦乾淨,反倒愈擦愈汙。她一生中從來沒有邋遢得這麼絕望――簡直無法忍受,卻又無可奈何。
&ldo;父親!快來帶我走!我不想得道!&rdo;他還是沒有來。她失聲痛哭起來。
哭泣還是沒用。她愈哭愈覺得骯髒。她迫切需要淨手,便顧不得哭泣了。因此,她一邊淚水汪汪的,一邊開始拼命地想方設法弄掉手上的油汙。她又試了試用手揩裙子,但不一會兒,她就側身圍著屋子轉,手在牆上擦,擦得牆上汙跡斑斑。手掌在牆上擦得太快,以至產生了熱量,熔化了油汙。她不停地擦呀擦,直到擦得雙手發紅,擦掉手掌上一些柔軟的繭疤,直到擦得這些繭疤被木板牆裡看不見的尖銳物刮掉了。
後來,她的手掌和手指都擦傷了,傷得很厲害,於是,她感覺不到手上的黏液了,便用手擦臉,用手指挖臉,想挖掉臉上的油汙。結果手又弄髒了,又重新在牆上揩手。
最後,她給折騰得筋疲力盡,倒在地板上,雙手疼痛,而又拿汙穢無可奈何,不禁痛哭起來。她閉著眼睛哭泣。淚水順著面頰簌簌流下。她用手擦眼睛,擦面頰丁感覺淚水弄得她的面板多麼濕貳,她是多麼邋遢。她知道這肯定意味著什麼:神在評判她,發現也不潔淨。她不值得活下去。如果她不能潔淨,那麼就只有把自己聶滅。這會令神滿足的。這會減輕痛苦的。她只需找個死的方法,停止呼吸。先前她呼喚父親時,他沒有來,他會悔恨的,但她忍不住了。此時,她已經處於神力的控制之下,神判定她不值得活下去。既然這些年來母親緊閉嘴唇,不讓空氣進出,那她自己還有什麼權利呼吸呢?
她首先想到使用裙子,想到將裙子塞進嘴裡堵住呼吸,或者將裙子纏住脖子窒息而死――可是裙子沾滿了油汙,一動就會弄髒。樾得另想辦法。於是,清照走到牆跟前,緊緊貼住牆。木板牆很堅實:她頭往後一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