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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朕想聽聽皇后的見解。沛關一帶，山峰多而險峻，且荗林百里，敵軍易設陷阱，我軍若要硬攻，怕是會損兵折將。&rdo;皇帝盯牢她，大有考她之態。

路映夕自若一笑，回道：&ldo;素聞我朝鎮國大將軍司徒拓驍勇善戰，臣妾相信司徒將軍久娙沙場，定能想出應對之策。&rdo;

&ldo;如此說來，皇后是吝於教了。&rdo;皇帝長眉斜挑，慵懶地睨著她。

路映夕微欠身，恭順道：&ldo;教一詞，臣妾愧不敢當。臣妾從未上過戰場，不敢胡亂紙上談兵。&rdo;

&ldo;若有機會，皇后可有興趣親身前往，一睹烽火？&rdo;皇帝也不逼迫，轉而閒散問道。

&ldo;臣妾身在宮闈，想來是無緣目睹了。&rdo;路映夕淡笑答道。其實對於攻破沛關，她心中有計，但卻不能與他探討。他也應該知？？，她樂見皇朝與龍朝兩敗俱傷。

&ldo;那也未必。&rdo;皇帝深望她。眸光熾熱得奇特，&ldo;或許未來有一日，你與朕都有機會置身戰場。&rdo;

路夕但笑不語。是，確實有這樣的可能。不過，到那時，她與他不會是夫妻並肩，而是敵我爭鬥。

&ldo;映夕，在那之前，朕想告訴你一句。&rdo;皇帝眸中的光亮漸漸變得溫存柔和，話語低沉，&ldo;現下，你面對朕的時候，若不想笑便可以不笑。朕不伝禁錮你悲喜的自由，你也無需敷衍朕。&rdo;

&ldo;是。&rdo;路映夕依然面帶笑容，溫順應話。伴君如伴虎，她怎能輕忽放鬆，隨心而喜而怒？

皇帝淡淡搖頭，無奈嘆道：&ldo;你始終不相信朕。即使片刻的信任，都不敢嘗試。&rdo;

路映夕舉眸望他，並未作聲。她不是不敢，是不能。

皇帝亦沉默下來，無言對視。他貴為一國帝王，腳踏萬疆，睥睨天下。但是，卻也有得不到的東西。是否越得不到，便越想得到？

……

是夜，晚膳過後，路映夕於前庭的亭臺中乘涼覌見。

初秋的夜風悶熱得有些反常，吹拂在亭畔的碧湖中，竟難見漣漪波瀾。

路映夕眺望前方盞盞宮燈，華麗的琉璃殿簷閃耀點點輝澤，猶如夜空之星。

她轉眸往齋宮方向望去，定住目光，久久未移。記得上一次，她拜訪姚賢妃，之後姚賢妃便自焚茶室。而這一次，會安寧無事嗎？

腦中才閃過此念，就見宮婢匆匆跑來，倉惶行禮：&ldo;皇后娘娘鳳安！&rdo;

路映夕暗嘆一聲，問道：&ldo;何事驚慌？&rdo;

宮婢跪在涼亭石階下，急忙稟道：&ldo;回娘娘，皇上傷口惡化，請娘娘速回寢宮！&rdo;

路映夕一驚，心下十分訝異。不及多問，她即刻舉步返回寢宮。

寢房大門緊閉，兩名內監臉色焦慮地守在外面。路映夕詢問過具體情況後，沒有推門進入，靜候在外。恐怕不是傷口惡化這般簡單，只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令皇帝震怒牽動了傷處？

約莫過了一刻鐘，太醫步出，向路映夕行禮道：&ldo;皇上龍體無礙，只是傷口略微崩裂，需要多加休養。&rdo;

路映夕蹙眉，沒有追根究底，逕自穿門入內。

皇帝倚在軟榻上，濃眉緊鎖，面色不佳，隱約有幾分鐵青陰鷙。

&ldo;皇上？&rdo;她走近，輕問，&ldo;發生了何事？皇上的傷口復原得不錯，怎會無故崩裂？&rdo;

皇帝抬目，冷冷掃了她一眼，抿著薄唇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