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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衿顧自低頭道:「他是我爹爹,他一直都是清白正直的,他從來不騙我的,可是我……真的沒想到!」
壓抑到極致,便是噴薄而出的情感,寧子衿接到處理寧家男丁的聖旨時已經搖搖欲墜,可那時,她要安撫女眷,一直硬撐著,這會兒看見景椿,卻是再也忍不住。
或許是昔日那個明亮的寧子衿深刻在了景椿的記憶裡,也或許是眼前的姑娘太過悲傷柔弱。
景椿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共情能力竟然如此之強,他的心現在幾乎被擰到扭曲。
「這不是你的錯。」他道。
「現在不能說這些。」
景椿溫柔地掰過寧子衿,和她對視。
他停了好久,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子衿姑娘,沒什麼不能說的。你正直坦蕩,你沒有錯。」
「我來,我只是想問你,如果、如果我能有辦法讓你離開。」
寧子衿搖搖頭:「沒用的,樁樁大罪,若不是斬首,便是沒入官/妓/府。」
景椿不知怎的,聽到寧子衿幾乎放棄的話,反而生出勇氣:「倘若,我以正妻之禮求娶子衿姑娘,子衿姑娘可願意?」
耳邊仿若是炸開一道驚雷。
寧子衿驀然抬頭,看見的是景椿真摯的神情。
他是正直端方的君子,他這樣說,就是下定了決心。
寧子衿感覺胸腔內有著巨大的喜悅,這種喜悅不是因為有人拉她出泥濘,而是青梅竹馬多年,他始終如一。
無論她高貴,還是低賤……
只是,寧子衿垂下了頭。
「怎麼了,子衿姑娘?」景椿問她道:「你不用擔心其他的,我是景國公世子,說權位,已經上無可上,無需聯姻,更何況,我們家人不會在意的。」
「若他們在意,我們可以搬出去。」
寧子衿臉上滿是淚痕,偏然一雙眼睛越發明亮,就像找到了光。
景椿見她不說話,也有些著急:「還是,子衿姑娘,我一直會錯了意,你、不喜歡我?」
寧子衿再抬頭時,已然堅定許多:「不是,景喬青,我心悅你!」
「我從未覺得身份低微,我就卑賤。哪怕沒入官/妓/府,哪怕給別人跳舞奏樂,我寧子衿依舊是個活生生的人……」
景椿帶著極其複雜的情感出了遂寧侯府的門,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清明。
&039;京城多貴女,他慶幸他一眼就看中寧子衿,並且從一始終。
他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個白衣的姑娘,斂去往日的風華,她依然傲骨筆挺。
「父親不忠於國,我心惡之。但他是我的父親,我是寧氏族人。」
「此時,聽聖上旨意是忠,同我寧家的女眷共進退是孝。」
「男丁流放,女眷之中,我就是主心骨,我還有三歲的賀弟和小妹要護著,此時此刻,我不能離開。」
酉時初刻,素日入雲,天際漸漸暗沉下來,捲上橘黃。
昔日人來人往的遂寧侯府,如今門可羅雀,一片清冷。
在玄衣寒甲林立間,成華公主雲山白色的身影,顯得越發寂寥。
陸綬在遂寧侯府對街的轉角處悄然看著,腦中卻不由自主響起太極宮熙明帝對秦王、吳謂和他的閒談。
陛下說,公主她最怕離別。
「成華她第一次見到真切的生死之別,是在熙明四年,皇后崩逝。」
「她與她的母后感情至深,那段時間,她幾乎不會說話了。等她走出來,她的性子就變了一些,讓人難以接近。」
「很多人說成華像朕,生殺予奪,皇女中沒有誰比成華更加威嚴而尊榮。」
「熙明八年,成華十一歲,當時萬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