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或叛國者3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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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人中流傳著一個謠言:葡萄牙人買他們只是為了把他們的身體做成火藥。每一次放炮都要轟掉兩個非洲人。畢竟,那些被大帆船運走的同胞沒一個能回來。
優素福又想起自己在耶穌堡裡看到的那個軍火庫,他眼珠轉了轉,想說什麼卻忍住了——“偷”字一出口,肯定又少不了兩個巴掌,頂多是打腦門或者打屁股的區別罷了。
就在優素福生悶氣的時候,一個滿身大汗、身上還帶著血漬的男人急匆匆跑過,穿越花園去找他的母親。他認出來那是父親的從者。
他始終不記得那天究竟是怎樣度過的。
印象中整座宮殿都發著悲聲,所有人、所有東西都泡在一層灰鬱哀沉的顏色裡。
優素福的父親、蒙巴薩受人敬重的蘇丹只剩下一具沒有頭的屍體被送回來。
葡萄牙人將他的頭顱砍下裝進了石灰盒,由軍艦護送至果阿呈給總督。附帶的報告說蘇丹在部落衝突中已遭受應得的懲罰,因為他犯了叛國罪。
他們還以“國王仁慈的名義”額外支付了兩千段布料,作為此事的了結。
那段日子優素福總是和母親抱在一起,天昏地暗地哭。
蘇丹死後,葡萄牙駐耶穌堡的指揮官佩德羅即刻就任蒙巴薩攝政。他堅持蘇丹年幼的繼承者應該乘船前往印度,在作為東方殖民地首府的果阿接受教育。
與故土和家人的分離是痛苦的,但它也無法擊穿優素福失去父親以後悲痛到麻木的內心。
他渾渾噩噩坐上那條搖搖晃晃的海船,又顛顛簸簸漂到另一塊遙遠的大陸。
父親的庇翼一去不復返了。
他像一個初生的嬰兒,恐懼著、顫抖著,近乎赤裸地被投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