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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客棧,若水兩眼無神地躺在床上。已經十三天了,不見奉直的影子,也沒有侯府任何人來。虹兒每天去侯府門前打探訊息,卻連門也不得入,守門的家丁沒有一個人敢理她,敢對她多講一句話。
自從被客棧夥計輕視,若水一怒之下拿出心愛的首飾示富後,掌櫃倒也不敢再輕視她們主僕。可是明眼人誰都看得明白,侯府壓根就沒把這兩位當回事,要不那有把客人晾到客棧十幾天不聞不問的。
門被輕輕推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虹兒。
“虹兒,你又去侯府門前打聽了?你怎麼這麼傻?如果他想來,早就來了,即使自己動不了,也會派人來捎個話,而不是讓我們主僕這樣傻等著。”
虹兒上前一步跪倒在床前:“小姐,我剛又去了侯府,什麼也問不到!你不要太難過了,說不定公子真的是受了家法行動不便,又被家裡盯的緊沒法派人報信。我們再等等!”
淚水悄悄地從若水眼中滑落,她不忍虹兒看到傷心,搶在她沒有發現前趕緊拭去。
“好了,我不想了,你也好生待著,別再去打聽了。也許真的象你說,公子被家裡拘著暫時出不來,說不定過幾天他的父母想通了,就會放他出來接我們,你也休息一會,讓我靜靜。”
其實內心已經淒涼不堪,因著一見鍾情,為著終身廝守,遠遠地拋家離親私奔而來,卻連男方家門也不得入,還連累他為自己受家法。
即使他的父母迫於奉直的固執,不得已接受了自己,以後在他們家,還有好日子過嗎?時至今日不讓進門,也不派人來過問已經盡露貶低和侮辱之意,如果家人知道,不知有多心疼,因著她私奔,不知連帶父母家族要受多少恥辱。
虹兒到底年幼,這些天受盡了委屈,忍不住抱怨:“如果那天我們不去上街多好,也不會遇見公子了,現在還好好地在家裡,怎麼受這樣的辱沒?”
淚漱漱落下,“虹兒,是不是連你也嫌棄我了?我是不知禮儀廉恥,與人私奔,如果受盡冷落和侮辱也是活該,只是不該連累了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虹兒緊緊抓住她的手:“小姐,你折煞虹兒了!虹兒若有此心,天誅地滅!虹兒從沒這麼想過,就是你讓我死,也絕不敢有半點怨言。我只是替小姐難過,不忍心看你受這樣的罪!小姐從小到大可曾受過一星半點的委屈?”
主僕倆抱頭大哭,半晌虹兒才醒悟過來:“小姐千萬不敢哭壞了,都是虹兒不好,惹哭了小姐!我去打水,給你洗洗臉。”
略為收拾齊整,兩人又相對無言,半晌,若水又勸慰她:“別擔心,最多等上一個月,如果奉直還不來,我們就離開這裡,家裡是沒臉再回去了。帶的首飾變賣了,足夠我們生活個十年八載的,住在客棧總非長久之際,我們就租個地方先住下,以後再打算,只是連累你跟我吃苦了,以後可能還要受許多想象不到的磨難,這條路我已經走了,無法再回頭。”
虹兒無言地看著她,形容憔悴,淚痕未乾,雙眸無神,這還是那個天真明媚、活潑開朗,從不問柴米油鹽事的嬌小姐嗎?
也許人真的在受過打擊以後才能成熟,其實經過這件事,成熟的不僅僅是若水一個。
“無論小姐怎麼決定,虹兒都會象盡心侍候,哪怕吃盡苦頭、陪上性命!”
虹兒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若水撲下床扶起她:“好妹妹,你這是做什麼?我什麼時候不相信你?現在就只有我們倆個人了,除了互相依靠,我們還能靠誰?別想了,好好睡一覺吧,可千萬不敢再病了。”
若水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止住眼淚,拉虹兒上床躺下,囑咐她好好休息,這幾天天天往侯府跑幾趟打探訊息,一次一次的失望,這丫頭已經快崩潰了。該來的總會來,總無再回頭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