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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悅己舉起酒杯和任進一碰，仰頭喝了一大口。
“這酒怎麼是甜的？”顧悅己嫌棄地皺眉。
任進無語地瞅她，“你這酒量就喝這個吧。”
他特意挑了一瓶低度數的香檳，她這酒量還想他給她來茅臺啊。
其實顧悅己就喜歡喝酒這種感覺，喝什麼無所謂。
她又喝了一口鄭重地說道：“我有一個好訊息要宣佈。”
任進看著她亮晶晶彎出兩個弧度的眼睛，像兩道娥眉月，配合地問道：“什麼好訊息？”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把債務全部還清了。”
自從和任進結婚，所有生活上的花費全都由他來出，顧悅己和以前租房獨自生活相比，省下了一大筆支出，而且任進總是各種理由給她錢花，所以她比預想的要更早還清了債務。
今天上午她去銀行辦理貸款結清證明。
任進其實已經猜到，能讓她那麼激動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這個。
“恭喜。”他和她碰杯。
顧悅己兩口喝完一杯酒，大大嘆了一口氣，今天一整天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她整個人處在被長久擠壓後突然放鬆下來後的虛無感裡。
像是影片倒帶，她回憶起這幾年的創業經歷，剛開始建網店的茫然，沒有客戶心裡的著急，第一次直播不知道說什麼的笨拙，每個月收到還款簡訊的壓力，還有葉祖榮拋棄她後獨自堅持的絕望。
想著想著，她眼眶不自覺開始溼潤。
用力吞嚥了一下，她凝著任進呢喃道：“我終於把債務還清了。”
她紅著眼眶對他微笑的樣子，任進的心頓時又酸又軟。
他站起來過去把人抱住，“老婆辛苦了。”
他突然後悔當時和她說介意她欠債的事，後悔沒有堅持幫她把債務還清，讓她一個人辛苦了那麼久，甚至後悔自己那麼晚才認識她。
他一句話讓顧悅己一直忍著的眼淚崩落了，頭埋在他小腹上抽泣了起來。
她能自己說服自己把這筆債看開，倔強地說自己還債沒問題，但一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走到這裡，只有她知道自己心裡壓力有多大，她像走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風雨交加，卻看不到道路的盡頭，直到任進說要給她一個家。
“對不起，老公。”她抱著他哭著喊道。
顧悅己曾經想過，以任進的條件其實可以娶一個條件遠比她好的妻子，至少沒有負債，沒有壓力。換位思考，如果任進是那個和前女友創業揹負一身債的人，她會和他在一起嗎？並不見得會。
但是任進選擇了她，主動提出要給她一個家。
任進把她抱起坐到他的腿上，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和老公說什麼對不起。”
顧悅己卻抱緊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哭，不願抬頭。
她這樣依賴地縮在他懷裡，任進的心更軟了。
一個20幾歲的女孩，無依無靠揹負著幾十萬的債務，他能理解她的壓力有多大，也明白她的委屈，就像當初爺爺生病，奶奶去世，他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困難，那麼無助與無力。
看著她縮成一團哭泣那弱小的樣子，像個小孩一樣，他把她攏緊，疼惜地輕拍她的後背讓她哭個夠。
等她情緒宣洩完，漸漸平靜下來，他才拿起紙巾給她輕輕擦拭眼淚，“不哭了，以後一切有老公給你頂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