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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話筒，微微皺眉。我暗自猜想她是否得常常一肩挑起守護家園的責任。
如果角色互換，彼得是否肯如此配合？我的表情洩露的一定比我自知的多。
&ldo;他是不是讓你失望了，親愛的？&rdo;她打破沉默。
&ldo;沒有，&rdo;我向她保證，&ldo;我來是想談談安妮在葛蘭姆路的那些鄰居，我想你知道得可能會更多。&rdo;
她用瞭然一切的眼神盯著我看。&ldo;我是說過去，&rdo;她溫和地說，&ldo;以前他是不是曾讓你失望過？&rdo;
&ldo;某方面來說是的。&rdo;我說，為了避開她的眼神，我故意環顧室內。&ldo;他說我歇斯底里，但是我沒有。&rdo;溫蒂顯然喜歡收集瓷像，房裡幾乎全擺滿了。壁爐上有一排精美的白色德勒斯登仕女像，牆上的小玻璃櫃裡則放著小小的手繪瓷鳥。照片是她熱愛的另一項東西，家人的照片到處可見，牆上還有一張放大的快照，是七個笑臉盈盈的小孩。&ldo;他們是誰？&rdo;我問，朝照片的方向點點頭。
她沒有抗議我突然換了話題。&ldo;我的孫子。那是少有的一刻，他們全都露出最好看的樣子。&rdo;她輕輕笑著。&ldo;通常都會有個人擺張臭臉。&rdo;
&ldo;是誰照的？&rdo;
&ldo;我。&rdo;
&ldo;照得好極了，&rdo;我說的是真話，&ldo;別當什麼牧師了，你應該當專業攝影師才對。&rdo;
&ldo;我有段時間就是……呃，半專業的。我以前常在聖馬克教堂拍婚禮照，特別是幫那些手頭拮据的新人拍。&rdo;她拉開壁爐旁的書桌抽屜，拿出一本厚厚鼓起的相簿。&ldo;我想你或許會有興趣。這裡應該可以找到安妮的大部分鄰居。&rdo;
她把相簿遞給我，我翻閱著聖馬克教堂的婚禮、洗禮、葬禮和節日宴會的照片。
70年代的那些照片讓我發笑，服裝樣式實在太落伍了‐‐男人穿著喇叭褲西裝、有褶邊的襯衫，戴著刻有姓名的粗大手環；女人頂個蓬蓬頭，穿著腰線在胸口的洋裝和露腳跟的鞋子。甚至有一張我在安妮葬禮上的照片，24歲，不自在到了極點，全新的及地黑大衣不甚合身，讓我看起來像是撿拾別人衣服的孤兒。我認出的面孔很少，因為這些人並非全都跟我同一個時期，但有些人我還記得。
&ldo;你為什麼拍了這麼多？&rdo;我問溫蒂。&ldo;不可能所有的照片都拿得到錢吧。&rdo;
&ldo;我想以後的人看了應該會覺得很有意思，&rdo;她說，&ldo;我原先是想把照片貼在教區的登記簿上，這樣如果有人來查家族資訊時，除了文字記錄外還可看到影象。&rdo;
她笑了。&ldo;那不是個很好的主意。要把照片跟文字一一對在一起要花很多時間，很快我就窮於應付了。後來我只是為了好玩才繼續拍。&rdo;
她做很多事情都是為了好玩，我想著，逐漸對她有好感。我甚至開始想，也許我也可以為我正在做的事情找同樣的藉口。如果我說我查問安妮之死是因為無聊，有人會接受嗎？我伸手指著一張全家福照。&ldo;查爾斯一家，&rdo;我說，&ldo;他們住在我們隔壁的三號。&rdo;
溫蒂過來和我並肩坐在沙發上。&ldo;保羅和茱莉亞，還有兩個小孩，名字我記不得了。彼得替其中一個小孩施洗，整個儀式上她都大哭個不停。這些是當時拍的。&rdo;
&ldo;是珍妮佛。&rdo;我告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