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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發生了一件怪事。
暑氣未退,夜色如水一般沉寂,寬闊的街道上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是偶爾有一絲調皮的月光,穿過層層迷霧,將大樹後一人斑駁的身影拉的更長。
忽然,遠處亮起的燈光讓這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他們的跟前,情報組第二情報隊隊長趙旭天緊走幾步,麻利地過來開啟車門。
身材消瘦、戴著金絲眼鏡的胡德勝從車裡鑽了出來。
“副站長!”趙旭天笑著打招呼。
“是組長!”胡德勝皺著眉頭糾正道。
“這不早晚的事嘛!”對於胡德勝的訓斥,趙旭天也不在意。
情報組才是臨城站的頭一號科室,穩穩地壓行動組一頭,空缺的副站長一職不出意外將會由胡德勝接任,而他作為胡德勝的嫡系,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胡德勝也懶得再糾正他,反正這裡沒有外人,隨他叫吧。
這次吳劍光因為一個小警察的原因栽了個大跟頭,更加沒有了跟他競爭的資本。
可以肯定地說,在這場副站長的爭奪之中,吳劍光已經出局了。
說話的工夫,兩人腳下一刻沒停,腳步匆匆地鑽進了一個漆黑的小巷子,幸好早有一名手下在前面用手電筒照著路,不然坑坑窪窪的地面很有可能崴腳。
跟在胡德勝身後的趙旭天甚是興奮,興沖沖地對一臉平靜的胡德勝說:“組長,這次兄弟們很可能抓了一條大魚啊。”
胡德勝仍舊在急匆匆地走著,甚至看都沒看趙旭天一眼。
趙旭天急著表功,繼續急切地向胡德勝彙報:“卑職終於查到了黃包車車伕的住址,此人名叫閆建波,黃包車伕並不是他的真實職業……”
胡德勝忽然轉頭,趙旭天急忙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他知道胡德勝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些資訊。
“身份確定了嗎?”胡德勝繼續往前走,“人在什麼地方?”
趙旭天得意地說:“就在他租住的公寓裡。我們是在一個德國人開的私人診所裡發現線索的,他受了槍傷!”
看著一臉自得的趙旭天,胡德勝內心閃過一絲不安,趕緊問他監視措施佈置得如何。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特意選擇在一里地外下車,再步行前往閆三的住處。
這個黃包車伕出現在了一壺春,又受了槍傷,十有八九就是從張鑫華手裡逃走的日諜,必須將其抓獲並安全地帶回站裡審訊。
趙旭天不會放過在這個節骨眼上表功,更加得意地向胡德勝說:“您放心吧,四周都是咱們的兄弟,早就安排好了。”
又補充了一句:“保證不會驚到他!””
聽著趙旭天有些自負的話語,胡德勝心中閃過一絲不悅。
在整個行動組中,如果說誰的鼻子最靈光,那肯定是非趙旭天莫屬,趙旭天在家中排行老二,為此還得了個二狗的諢號。
張鑫華帶人秘密地在一壺春接頭這件事情,就是趙旭天第一個向他彙報的。
隨後,接頭出現了意外,接頭布標被人當街射殺。
接著,案情又發生了翻轉,殺手的嫌疑從小警察身上轉移到了黃包車伕或者是乘客身上的事情。
這一切,也都是趙旭天打聽到的。
雖然聽趙旭天說人已經嚴密地監視起來了,但他的心中總有一絲不安。
他很瞭解自己的這個手下,在關鍵的時候往往能夠給人驚喜,但又總是讓人不能完全放心。
這就好比,趙旭天總是能夠在他最瞌睡的時候遞過來一個枕頭,卻往往不能保證他能在這個枕頭上一覺睡到天亮。
胡德勝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他扭頭看了趙旭天一眼,輕描淡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