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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階下囚,還敢大呼小叫,”拓跋魁拉過她的柔夷,陰側側的警告。
“反正橫豎是要死,我何必客氣。”
“你倒想得開。”
“不想開行嗎?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掙扎也打不過你,還不如省點力氣,讓你輕鬆一些。不過,既然你非殺我不可,我想我總該有權利知道你殺我的原因吧?”鍾瑤裝得十分無奈地道。她知道自己硬要逃的話,雖然要費一番力氣,但絕對可以逃得成。不過她想知道他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說那麼冷血。
“惡魔殺人需要理由嗎?”他笑她的天真,並不正面回應她的追問,“能死在風光明媚的妙善池也算是你的福氣。”
“好。”她願拿命跟他賭,賭他的心是黑是白。“倘若你真下得了手,儘管動手,我不躲不閃不避,就看你如何拿我這條不值錢的賤命,來呀,別磨磨蹭蹭,你就用上回抵著我的琉璃小刀殺我啊,來呀,快點。”鍾瑤拚命催促著他。
拓跋魁被她急切的催促逗出一抹難得的笑意,“是我要殺你,你緊張個什麼勁?我發現,跟你說話其實還挺有趣的嘛,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修長的食指不經意劃過她的紅唇,抬起她嬌俏的下鄂,懈然的眼眸牢牢鎖住她。
鍾瑤的心猛烈震動,思緒壓根不能集中,渾身昆繃,眼裡、耳裡、心裡滿是他。
“坦白說,我還真不想殺你呢。可是,我曾經發過誓,這一生除了我以外,不能讓不相干的人踏入妙善池,所以……”他一頓,倏然漾起燦爛的笑靨,輝煌耀眼得令人迷醉,鍾瑤不禁有些醺醺然,為何他笑起來會這般好看呢?
“所以,你受死吧!”他笑意不減,話才說完,鍾瑤眼前一黑,霎時失去所有知覺,連他究竟使了何等手法奪去她的性命也沒來得及看清。
臨死前,唯一的想法是——他真的要了她的命!
銀白色的駿馬再度飛馳在大草原上,不過一會兒工夫,拓跋魁便在主帳前下馬,進人營帳。
琅玡多火速走進帳裡,急急稟告:“狼主不好了,出事了。”
“我好端端的,哪兒不好了。”拓跋魁掀開帳幔由內賬緩步走出,已換上新的衣衫。
“狼主,你剛上哪去?族裡出事了,四處尋不到你,何況事情真是危急。”琅玡多急瘋了,口不擇言地道。
“我出去跑跑馬也不行,還輪到你來質問我?”拓跋魁冷冷地掃過他。琅玡多知蹺自己越規,低頭不敢答腔。“說吧,出了什麼事?讓最冷靜的你也會這般大驚失色。”
琅玡多說咬牙切齒,“是可惡的突厥人,他們在送來箱中動手腳。裡頭放的是毒煙,開啟後煙全部散開,族裡好多人都因此中毒。”
“卑鄙!”拓跋魁眼裡閃過一抹寒光,“那毒解了沒?”
“剛才已經把中毒的人全送到宗喇彌那裡,還不知道結果。”
“可惡!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拓跋魁拍案斥道,“札木頓,這筆帳我記得了,改日一定向你討回公道。走,先上宗喇彌那兒看看情況,若是有一人傷亡,我要札木頓加倍償還。”他率先踏出帳門,怒氣衝衝的疾步而行,琅玡多連忙跟隨其後。
內帳裡,一聲聲細弱的呼吸聲微微盪漾在空氣中,在熊皮大床上,一個女子正陷入昏沉的夢鄉里。
她死了嗎?
應該是吧,否則眼前為何一片漆黑。彷彿經過走也走不完的曲折長廊?但是既然成了幽冥魂魄,為何不見黑白無常,不見閻羅王?為何耳邊鼓譟的偏偏又是那個人的聲音?一聲又一聲,似要將她逼至懸崖、逼至盡頭,才能擺脫他如影的糾纏。
怨他嗎?恨他嗎?她心中有如針刺股的疼痛,聽人說,那叫心傷。可是她已經死了,心還會傷、還會痛嗎?
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