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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不就打完了嗎!」李奶拔出了針頭,用酒精棉給我擦了擦針眼兒處,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笑著說:「小王輝呀小王輝,你咋這麼能叫喚啊,震得我耳朵嗡嗡的,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想讓我的耳朵提前退休啊!」
陳偉他們幾個鬆開了我,我趕緊提上了褲子,又擦了擦因疼痛而擠下來的一滴眼淚,揉著屁股說:「這可真疼啊!」
陳偉他們就又笑了,艾宏偉又白楞我一眼,但卻是笑著說的:「九兒,你還是個孬比!」
然後,李奶又給王新打了破傷風,一開始王新挺牛筆的說:「我可不像九兒那樣,娘們唧唧的,李奶,只管扎,你要覺得扎的不過癮,還可以多來兩下!」
李奶笑著一拍王新說:「淨瞎說,這打針還有隨便扎的!」
說完,李奶就也給王新紮上了,等王新回過頭來,我們就看到他居然也擠出了一滴眼淚,然後呲牙咧嘴的說:「我曹!這破傷風咋這疼啊!」
我們一起對著王新豎起了中指,然後哈哈大笑。
最後,陳偉問李奶需要多少錢,可李奶說就把兩針破傷風的錢給了就行,但陳偉卻一定要把我們中午搶來的五十多塊錢都給了李奶,還對李奶說:「這錢就當時存李奶您這了,等我們下次再來,一起算!」
李奶搖著頭嘆氣說:「你們這幫孩子們啊,可咋說你們好啊!」
我們就集體走出了李奶的小診所。
沒辦法,晚上我們沒有吃到什麼好東西,更不可能出去瘋玩兒了,只有躲在宿舍裡繼續饅頭蘸辣醬吃。
「媽的,老大,今天這口氣就這麼嚥了,我不甘心!」王新狠狠咬了一口饅頭說,就好像這饅頭是方可的肉似的。
「就是,老大,咱們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全軍覆沒了!」陳洋也說,然後想咬饅頭,可看了看手裡的饅頭,又一下扔在了桌子上:「不幾把吃了,難吃!」陳洋這人是最不愛吃饅頭的,他其實對餛飩一往情深,人稱「混沌(餛飩)王」。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但咱不能馬上就去找他們,不然還得吃虧,他們都人高馬大的,又身體素質好,確實不好打,咱們得想個辦法。」陳偉一邊撕著饅頭往嘴裡送,一邊說。
「什麼辦法?」我們都問陳偉。
「不著急,辦法慢慢想!」陳偉說。
但我們沒有想到的是,老話講,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們還沒有找方可出氣呢,就又有事兒了。
第二天一上學,丁爽就知道了我們捱打的事兒,沒辦法,誰讓我們全都身上帶傷呢,特別是我,本來頭型就酷,可捱了一凳子腿以後,因為不敢洗頭,那頭髮就一綹一綹的,比打了啫喱水還有型,丁爽一見就問我是怎麼回事兒。
我也不好隱瞞,這本來就是瞞不住的事兒,就跟她說了,當然了,再跟她說的過程中,我又是一番山南海北的胡吹溜哨,把自己說的簡直就成了董存瑞,黃繼光一般的視死如歸,大義凜然,根本就沒提我在參加戰鬥的一開始就被板成了和打針時如同殺豬般的嚎叫。
但丁爽當時根本就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對我的英勇事跡表現出多大的興趣,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當我自己說的索然無味以後,丁爽只是說了一句:「還疼嗎?」
我愣了愣,完全沒有注意到當時丁爽看我時,那眼神裡所表達出的含義,只是裝出一副大老爺們慣有的裝筆姿態說:「沒事兒,這點兒傷算啥,怎麼說咱也是九中的九哥不是,哥受得住!」
但後來我曾仔細想過丁爽當時的眼神,她的眼睛裡是有內容的,非得要說有什麼內容的話,我想,那就是一個字:情!
但我當時本就是一個對感情還是似懂非懂的年齡,又加上已經有了沈悅,所以我根本沒有往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