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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兒不想知道他用這些銀子究竟做何用途,也不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大奸大惡的事。」在看到祖父被羽林衛壓的動彈不得,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時候,畢汀晚不想再管其他任何事情了。
「您就當晚兒自私,晚兒不想讓這個府裡的任何一個人出事,」畢汀晚眼眶裡蓄滿了淚,卻始終倔強著不讓其落下來,「祖父,是晚兒不孝,今日不能聽您的。」
或許在祖父的眼裡,文人風骨,天下大義,比整個太傅府的人命還重要。
可是,她只是一個小女子,她不懂得那些舍取,她只知道,她要保護好家人。
更何況,就算所有人都像祖父這般寧死不從,又有何用呢?
他們的命,難道能阻止的了那人修建摘星閣嗎?
不能的啊。
祖父心裡很清楚,只是始終不願意相信罷了。
就算她也不願意相信,那個連和她說句話都會羞澀的少年,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可事實終究是事實,容不得她去置喙。
畢汀晚轉身走向後院,嗓音中的哭腔還未來得及完全收斂,「你們不是要銀子嗎?庫房的鑰匙在我手裡,跟我來。」
沈聽肆揮了揮手,對陳著道,「你帶人過去。」
陳著身上的甲冑泛著冷光,「是!」
「晚兒!你糊塗啊!」畢鶴軒看著自家孫女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眸中充斥著哀痛和悲傷,若不是因為他被羽林衛鉗制著無法動彈,指不定現在就會衝過去搶走畢汀晚手裡的庫房鑰匙。
沈聽肆慢吞吞的挪到畢鶴軒面前,帶著嘲諷的笑,「看來太傅府裡還是有明事理的人的。」
「我呸!」
畢鶴軒冷笑一聲,狠狠啐了一口,「你個黑心肝的玩意!你毀了晚兒一輩子,你知不知道?!」
沈聽肆偏頭躲開,卻也不惱,只是淡淡的陳述著一個事實,「陸漻在八年前便已經退回了畢三姑娘的庚帖,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老師又何必將這個罪名強行安在陸漻身上?」
畢鶴軒氣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沈聽肆說的是事實。
可畢汀晚既然已經將一顆真心給了出去,又如何輕易收的回來?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
落在畢鶴軒的眼睫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畢鶴軒眯著眼睛,仰頭看向那道依舊挺拔的身影,「陸漻,你睜大眼睛瞧瞧你做的事吧,你瞧瞧這朝堂被你禍害成了什麼樣子?!」
「今年這麼大的雪,匈奴勢必要南下掠奪物資,邊關的將士們能不能吃得飽飯都是個問題,北邊說不定還要鬧雪災,可你呢!!一個摘星閣,究竟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你難道不清楚嗎?」
老太傅聲音中夾雜著恨鐵不成鋼的怒火,「你母親用命給你爭得了一個前途,可你是怎麼做的?你忘了你中第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日子了嗎?!」
「百年之後,你到了地下又該如何去面對她?!」
母親……
回想起記憶裡那個幾乎快熬瞎了一雙眼,卻依舊溫柔的拍著陸漻的胳膊說讓他放心備考的女子,沈聽肆的神情不由得落寞了幾分。
只可惜,縱使陸漻高中狀元,哪怕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甚至找到了這具身體生物學上的父親,卻再也換不回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了。
這個世道,是容不下一個單純的好人的!
尤其這個人,還無權無勢。
既然如此,翻了這天,覆了這地,又何妨?
雖千萬人,吾往矣罷了。
於是,沈聽肆像是忽然聽到了什麼萬分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了好幾聲,「老師,陸漻做個奸佞,翻手為雲,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