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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境野人在國外訊息比較滯後，當谷嶼先將訊息告知他的時候，柯厲凡的手術都已經做完了。

谷嶼先七拐八繞地幫他在國內打聽柯家的訊息，不出意外的，谷嶼先告訴他，柯幼凡的狀態不太好，這段時間甚至都沒怎麼去上課，人幾乎天天守在醫院裡。

其實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當霍境野親耳聽到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狠狠一抽。

霍境野一直知道柯厲凡在柯幼凡心裡的分量。

一直嬌慣自己的大哥突然有一天就這麼倒下了，霍境野幾乎不敢去細想此刻柯幼凡的心情。

他的第一反應是回國，但是谷嶼先輕飄飄的一句反問便讓他沉默著無法回答。

「回國之後呢？」

是啊，回國之後呢？

直接跑去柯家嗎？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像個傻逼一樣去跟柯幼凡搭訕再做一些徒勞的安慰。

霍境野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

深夜，他在床上輾轉反側，手機裡全是國內的新聞，上面是關於柯厲凡傷病情況的最新訊息。

霍境野的腦中緩緩閃過所有跟柯幼凡有關的細節，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扯出一個洞來。

他焦慮得快要發瘋，卻又被自己毫無立場的身份折磨。

他第一次後悔自己從前小心過了度，哪怕他從前真的做過那讓柯幼凡覺得困擾的表白呢？他都可以用「追求者」的身份去關心關心他。

可現在……他甚至都沒辦法發一條簡訊或者打一個電話去安慰對方。

霍境野的太陽穴突突地挑動，他的腦中混亂地閃現著柯幼凡的笑容，在籃球場邊自己給他遞水的那次，那時候柯幼凡衝著他笑了，儘管那只是一個禮貌的微笑。

籃球場……

霍境野突然想到了什麼。

黑洞洞的房間裡，他猛然坐起身來，從枕頭邊摸索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一個不常開啟的app。

——這是那天在籃球場他看到的柯幼凡登入的那個冰球愛好者的論壇。

當天回去之後，霍境野便下載了這個論壇的app，也偷偷搜尋過柯幼凡，但「yoyo」這個使用者名稱下什麼動態都沒有，甚至連個人資料都只有簡單的性別和國家。

但是此刻，霍境野就是神使鬼差地想到了這個app。

他在搜尋使用者的介面輸入了柯幼凡的使用者名稱。

使用者「yoyo」熟悉的頭像立刻出現在螢幕上。

霍境野抖著手點開，果然發現原本一片空白的私人動態在最近有了更新。

近一個周以來，yoyo參與了不下十個帖子的討論，其中大部分是關於運動傷病恢復的，此外還夾雜著一些冰球職業選擇的相關內容。

這些熟悉的字眼讓霍境野心頭猛得一揪。

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柯幼凡是怎樣避著家裡人偷偷搜尋著這些問題的。

找不到出口的愛意和壓抑不住的疼惜感混沌地攪擾著霍境野的神經，他就像是一個高燒不退的人，在持續不斷的高熱中還是繃斷了最後一根理智的弦。

凌晨三點鐘，霍境野註冊了名為「q」的帳號，點開了「yoyo」關於冰球手職業選擇的討論帖，敲下了一段並不太長但是卻再三思索的回答。

等待的時光總是讓人覺得分外折磨，霍境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手裡握著手機算著自己和柯幼凡的時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霍境野的心跳逐漸變得緩慢而遲鈍。

他反覆地去檢視自己的回答是否得到了回復，又反覆地去檢視柯幼凡的線上狀態，他在這樣單調重複的動作裡度過了兩個多小時，直到窗外的天色逐漸開始泛亮。

失落捆綁住霍境野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