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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武神色尷尬，那些身後的蜀人也是感同身受，畢竟，征伐西北的，都是蜀人。

蘇瓦部幾個身份尊貴的男人察覺到場中氣氛異常已然明白，一個男子起身大聲呵斥，似是讓那孩子退下，那個孩子也不理，繼續倔強的望著劉武繼續問道：&ldo;你到底殺沒殺我們的人？&rdo;

&ldo;我不知道，&rdo;劉武緩緩搖頭：&ldo;或許被我害死的不少吧？我不知道。我當年是在夏侯將軍帳下司掌大旗，那時候我的確殺過不少人。&rdo;

大男孩面色平靜下來，問道：&ldo;那你今年初在哪兒？是在隴西郡麼?&rdo;

&ldo;不是，我在陽平關，那邊也快打仗了，我在那邊準備防禦魏軍攻擊。&rdo;

男孩沉默，慢慢退下。

酒照喝，除了換了一個十八九歲大男孩兒繼續斟酒。

幾巡之後，之前的不快貌似漸漸遠離。誰也沒說什麼，關於那個膽敢置問劉武問題打攪大家雅興的男孩，誰也不提。

只是，那個大男孩在大家吃肉喝酒正快活的時候，突然又回來了，單手端著一個奇怪的物事，不太原的一個瓢狀器物。男孩兒跪倒在大帳內，對著蘇瓦部的首領一陣嘰裡呱啦。

那老頭兒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那大男孩兒身前，將那物事抓起，端到嘴邊一陣痛飲，那竟是個酒器。

酒水飛濺，恣意橫流沾落胸前，老頭兒一口喝乾後突然哈哈大笑，然後將酒具交到大男孩兒手上，指著劉武示意，說了些什麼。

大男孩兒心領神會，將酒具內盛滿酒水，端到劉武面前。

劉武一看到這酒具，身上的酒意立即褪去幾分，呆住了。

&ldo;父親，您怎麼不喝啊？&rdo;偷偷喝了幾口酒水，微醉的小劉魏見父親呆坐在那邊接也不接，分外奇怪，笑嘻嘻靠過去道：&ldo;父親，你要是不喝，我可就喝了。&rdo;

&ldo;你給我退下！&rdo;劉武對著兒子厲聲喝道。這是劉武收劉魏為養子以來第一次對他大吼，劉魏一陣心驚，酒意頓消，囁嚅許久：&ldo;父親，我，我說錯什麼了麼？&rdo;

&ldo;退下！&rdo;劉武堅持道。

&ldo;父親……&rdo;劉魏正覺得委屈，想說話，只聽見劉武身側的馬志低聲驚呼：&ldo;這什麼酒器？天啊？這分明是人頭蓋骨！&rdo;

劉魏定神一看，果然，這個瓢狀器物，越看越覺得像骷髏頭被從眉心斬去一半模樣，對，那就是半個人頭。

小傢伙立刻退後幾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滿盛酒水的人頭。

獨眼大男孩兒一臉輕蔑，那隻獨眼看著劉武，冷笑道：&ldo;怎麼，連一瓢酒都喝不下去也想帶著我族徵戰西北？&rdo;

正要轉身將這個特別酒具再帶回酋豪那邊，卻覺得手上一空，那個酒具被人奪去了。他轉身回望，果然，那人正是劉武。

獨眼男孩就看著劉武很沉穩的一口一口順著眉心骨裂口位置慢慢喝著那個酒具裡的酒水。

一口一口，一滴不漏。

身後，劉魏只覺得一陣陣噁心，再也堅持不住，跑出大帳，嘔吐不止。

大帳內羌人們一片歡呼聲。

蘇瓦部那老頭兒也拍手叫好，結結巴巴說道：&ldo;血屠夫，我們，跟你幹，把這些該死的中原人，趕出草原！&rdo;

說罷，站起身，走到劉武身邊，伸出手臂，拿出匕首一拉。就像在先零那樣，又是歃血，劉武手臂上也為此再度多了一道傷口。

（注1：這就是仇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