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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每每這時母親總是埋怨父親,而父親幾乎從不頂嘴,或者是因為理虧找不到為自己辯護的理由而無以還口,於是就只是憨憨地笑。
儘管父親沒有上過一天學堂,但卻拼了老命也要把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送到學校去。父親不擅表達自己的情感,只是偶爾會在其他人面前說上兩句。我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因為放棄了考上的大專,我堂叔問我父親怎麼辦,父親說:“只要他還讀得下去,我們做父母的再窮再累也要供他讀下去。”這是父親在一次乘涼的時候對我堂叔所說,而我無意中聽到的,當時我心裡是一陣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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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山鄉賦(8)
父親平時不愛說話,而寧可在一旁靜靜地聽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我上大學以後,一般都是一年才回家一次,當我回到家,父親見了我也只笑笑,說,回來啦!然後就呆一邊聽我們講話,也許他能看到我就是一種幸福,而我,只要看到父親的身體依然硬朗如初,也就感到踏實了。
母親
一想起母親,我總有想哭的衝動,儘管我知道,男兒當有淚不輕彈。
在我的印象中,母親總是忙忙碌碌的:早上6點鐘就起床做飯(用大鍋做一日三餐的飯,不僅包括人吃的,也包括豬吃的,到了中午晚上我們就只能吃那結成一團的冷飯,豬食也只有在喂之前加熱一下),做好了飯,還得洗衣服,等這些都忙完,差不多###點了,如果我們還沒起床,母親就叫我們起來吃早飯;吃過早飯、洗過碗筷,母親就掮把鋤頭到田裡看水、除稗草,或者到地裡種紅薯什麼的,通常一直要到下午一兩點才回來;回來還得餵豬、做菜,匆匆吃過後又忙去了,而晚上回來時通常都是七八點了,接著還得餵豬、摘菜做菜,等吃過晚飯,洗過澡,差不多也就10點了。農村的夜晚,除了蟲鳴蛙叫,大概別無其他,更別提夜生活了,於是看電視便成了消磨時間的最好方式,可這個時候勞累了一天的母親總是看了沒多久就打起盹來。我們叫她先去睡吧,她總不肯,非得陪我們。直到如今七八年過去了,而母親打著盹似睡非睡地陪我們看電視的場面成了我腦海深處最為鮮活的記憶。
兩個姐出嫁之前我們家7口人,人均八分田,共計五畝六,而且有一大半在很遠處的山窩窩裡,一年兩季水稻讓我們都飽受折磨。其實不光田多,地(在山上的旱地)也多。為了能多種些紅薯、蘿蔔之類的,母親到處開墾出大塊小塊的地,這些地一般都分佈在山旮旯兒,因此要去鋤地、上土什麼的都得走上很長的路,十分辛苦,即使而到了收穫的時候,一擔一擔的紅薯也確實經挑好一陣子的。小時侯我經常扛把鋤頭幫母親種紅薯或者收紅薯,有幾次因為不聽母親勸告,光這膀子幹活被太陽灼得脫了一層皮,過了好幾天背上、手臂上都還火辣辣地痛。在我們那個村,我們家收的紅薯總是最多的,雖然每天早上都吃,到第二年五六月份仍還剩下一大堆。人吃不了的,就拿來餵豬,這樣可以節省豬飼料,這也是母親不辭辛勞地種大量紅薯的原因了。
儘管辛勞,日子仍過得緊巴巴,尤其是我哥上大學之後,家庭支出激增。為了能熬過去,母親總是省吃儉用:豬肉一般要一個月才能吃上一回;做菜的時候總是放少得可憐的一點豬油;日常用的燈泡除了我房間的是60瓦的(因為母親擔心昏暗的燈光會損壞了我的眼睛)以外,其他的都是15瓦的,諸如此類。當我們村大部分家庭都開始燒煤的時候,母親還是一如既往地上山割柴,只是因為燒煤平均下來一天要花大概一元錢,母親認為一年下來就是三百多塊了,心疼。長期的勞作使母親腰板硬朗,因此很少生病,不過感冒發燒之類的那是誰也躲不過的,這時候母親從不去醫院看病,只是一個人跑到房間睡覺,而且晚飯都吃不下。這點跟我父親如出一轍。